「剛剛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
我心臟提到嗓子眼,目光游移不定,卻還是在他探究的目光下老實交代:「相親對象。」
我聽到面前人深吸一口氣,感覺脖子一涼,連忙解釋:「沒,沒成,人家沒看上我。」
他冷笑:「他要是看上你,就能成了?」
他的氣息有點兒危險,我恨不得把自己從門縫里擠進屋。
「老板,其實你有事找我打電話就行,不用親自找上門的。」
他說:「因為你的眼睛不會撒謊,見不到你我就擔心你忽悠我。」
他復又低頭,呼吸離得很近,身上淡淡的白麝香將我圍繞:「如果你要談,不如跟我談?」
我呼吸一滯,瞪大了眼睛,他也在看著我,眼神柔亮,倒映著我的模樣。
那個病重時赤誠柔善如小鹿的男人,好像又回來了。
我低下頭,揪住圍巾遮住臉,心臟「怦怦」得快要撞破胸腔,我壓抑著喉嚨里的熱意,支支吾吾:「那就,那就談談吧。」
他肩膀松懈,臉上綻開笑容:「聽說你最近在租房子,不如跟我合租吧。」
「租金每月一千個吻。」
14
當晚老板就把我挾持回他的大平層,我輕車熟路地換拖鞋。
剛脫了鞋,忽然騰空而起,我下意識地摟住老板的脖子。
他將我丟在那個我第一次來他家躺的沙發上,欺身像座山一樣壓下來。
我連忙轉身,趴在沙發上與坐墊面對面。
他頓了頓,手指勾了勾我脖頸的碎發。
嚇得我手腳并用地想爬起來,腰卻被壓得緊緊地貼著涼涼的真皮沙發。
掙扎間上衣,溫軟輕柔的指尖順著腰際爬上。
溫熱的鼻息噴在耳畔,我聽見他咬牙:「睡過?一般?」
原來那天他聽見了!
沒什麼比造謠讓當事人聽到更尷尬的了。
我縮了縮肩膀,真皮沙發質感滑膩微涼,皮膚在上面擦出「吱吱」輕響。
「老板......」
「嗯?」他在我腰上掐了一把,「重新叫。」
「魏珣......」
我攀住沙發扶手,想臨陣脫逃。
又被一只大手握住,五指嵌入指縫中扣住,輕松地拽了回去。
我欲哭無淚。
夜晚被魏珣拉得那麼長。
第二天,我哆嗦著雙腿撿起散落在地毯上的衣服。
老板煎了蛋煮了面,喊我吃飯。
這頓早飯吃得我消化不良,老板還要順路送我上班。
我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我可以坐地鐵。
老板攬住我的腰不容拒絕地將我摁在副駕駛,系上了安全帶,鼻尖有意無意地擦過我的鼻尖。
我屏住呼吸,悄悄地咽下口水。
他輕笑一聲,在我嘴角落下一個吻。
我腦袋枕在車座上,心臟「撲通撲通」,生怕讓他聽見。
車到公司正好是上班時間,來往都是同事,我在車上振作了好久,直到老板親自把我趕下去。
眾目睽睽之下,從老板的賓利上捂著臉跑進辦公樓。
一上午,全公司人盡皆知。
小羅臉上閃爍著八卦的光芒:「你跟老板一起來的啊?」
我面不改色,聲音嘶啞:「起晚了,正好遇到老板,就蹭了個車。」
她失望地耷拉下臉,把一罐羅漢果推了過來:「怎麼回事?嗓子都啞成這樣了。」
我頓了頓,端起保溫杯喝了一口,牙縫里擠出兩個字:「上火。」
下班時,我捂著臉想假裝看不見門口那輛賓利,卻被大手拽住胳膊,一把扯進車里,跌進硬邦邦的懷抱。
老板他佯裝作怒:「我這麼見不得人?」
我干笑兩聲:「辦公室戀情,不好太張揚吧?」
他溫柔地替我把發絲掖到耳后,低頭在臉頰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后心情很好地升起車窗:「確實,但我應該有點兒特權吧。」
車窗外同事們震驚地看向我。
我原地石化。
15
老板他終歸不再是那個任由我擺布的嬌花。
他食髓知味,報仇來了,把我折騰得快要散架。
摳搜如我,扶著老腰去家具城,決定自掏腰包買張單人床放在次臥。
結果我還沒來得及付款,老板微信發給我一個照片,一張兩米八的定制大床已經塞進了次臥。
他說,床是他精挑細選的,讓我一定好好地睡。
……你算盤打得我在北極都聽見了!
16
魏珣第一次注意到許希希是在一個酒局上。
當時她作為項目負責人一起吃飯,落座后,許希希悄悄地從桌子下面遞了盒酸奶給他,沖他眨了眨眼:「喝酒前喝酸奶可以保護胃黏膜。」
小姑娘笑起來嘴角兩個梨渦,讓人印象深刻。
他接過酸奶,瓶身還有她手上殘留的體溫。
那晚他還是喝醉了,依稀地記得喝醉后,是那個叫許希希的女孩照顧他到半夜。
她輕哄他,嗓音溫柔又好聽,像甜甜的軟糖。
他迷迷糊糊地握住一雙柔軟的手,心里癢癢的,好像有什麼開始生根發芽。
這個女孩就像發著光一樣,跟同事們都能打成一片,讓人很難不注意。
只是他從來都只遠遠地看上一眼,便再也來不及看第二眼。
直到疫情爆發,她陽了,魏珣把他媽媽好不容易搶到給他寄來的退燒藥,以同事的名義給了許希希。
后來他也陽了,副總問要不要給他送藥。
他問許希希怎麼樣了,經理說剛回來上班。
當時他燒得有些糊涂,竟然說出了心里話。
他說,那就讓許希希來給我送藥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