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來找我的時候, 我正躺在病床上,無聊地看著窗外, 去數樹上的葉子。
我在想到底落下去多少片葉子的時候,傅聞會趕到這里。
答案是, 九百一十四。
傅聞坐在床邊的時候,我忽然就想起了當時他失憶時候的事情。
于是也學著他當初那樣冷漠疏離地開口。
「你是誰?」
傅聞著急了, 手忙腳亂地就要開始聯系醫生, 嘴里還說著什麼。
不是說傷到胳膊了嗎, 怎麼會失憶?
我伸了伸還算健康的另一只手阻止了他的行為。
然后認真地看著他,接著在他的眼底看見了滿臉笑意的自己。
他捧著我的臉, 輕嘆。
「我是傅聞,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番外—傅聞
傅聞第一次見季容櫻其實在很早之前。
只不過某人自己忘了個一干二凈。
那時候,傅聞第一次拜訪季宅。
當時他在季宅的花園里迷了路。
左繞右繞還是沒能走出去, 于是放棄了努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 再等他抬頭的時候。
那個秋千架上忽然多了一個穿白裙的小姑娘。
仰著張小臉, 正在曬太陽。
和他對視上的時候, 小姑娘眨了眨眼, 將右手食指豎在了自己的唇上。
「噓, 我是偷跑出來玩的,你可不許聲張哦。」
那時候的季容櫻活潑, 可愛。
粲然一笑的模樣就這樣烙印進了傅聞的心里。
往后,他也曾見到過季容櫻幾次。
她依舊穿白裙。
不過她告訴他, 她其實不喜歡白色的裙子。
只是因為白色更容易看清污漬, 好讓她知道訓練里又是哪里做得不夠好。
再之后, 他沒再去過季宅,因為他的父母去世,傅家的重擔一夕之間全部壓在了他的身上。
他開始被迫成長,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偶爾松懈的時候, 他總會想起季宅。
想起那時候遇見的她。
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也許是那時的陽光太好,總讓他感覺輕松,好像能暫時放下一切。
他就這樣攥著這僅有的回憶,等到了長大的季容櫻。
和他原先想象中不停美化后的明媚姑娘不同。
她更像一朵在廢墟里開出來的花,霸道又讓人難以忽視。
如果稍不留神就會被她拖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只是藏在張揚外表下的,是對世間萬物都不在意的倦怠感。
他知道, 她身上的那根弦已經繃得太緊,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斷裂。
所以,他和季家做了筆虧本的交易。
置換了許多的資源, 將季容櫻從那里拉了出來。
這才有了他們的傅宅初見。
不過傅聞實在是對感情這方面不太明白。
躲著季容櫻兩個月, 才從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堂妹那里學到了些錯誤的方式。
提出了金絲雀的辦法。
拙劣, 但確實有用。
好在季容櫻選擇留了下來。
往后他盡可能地滿足她的一切需求,只為了能讓她開心。
他畫了張畫, 右下角寫的是容櫻。
因為他希望她能夠從季家的束縛里走出來,只做容櫻就好。
為此, 他花了許多的時間, 才將她徹底從黑暗里拉了出來。
失憶前他原本準備向她求婚。
他想告訴她, 他喜歡的一直都是她。
是獨一無二的容櫻。
替身是她,白月光也是她。
只是話還來不及說出口,就遭遇了車禍。
他倒在血泊里, 眼皮重得抬不起來。
那時候他還在想。
今早原本答應了早點回去,現在可能要食言了。
他的阿櫻,以后該怎麼辦呢?
以后的日子會不會很難過?
會不會……
被別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