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很亂,心里很抵觸,但還是張了張口。
「那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系?」
江席也沉默了一會。
「這取決于你的想法。」
好好好。
死渣男,你有種。
江席還想要過來抱我。
我立即冷冷地推開他,撿起散落的衣服。
「我現在就回去。」
他出言挽留:「不能在我這兒過夜嗎?」
他的語氣還整得失落起來了?
我扭頭白他一眼。
「我是你女朋友嗎?我在你這里過夜?」
江席臉都白了,難堪地低頭。
他只敢用很小的聲音回答我。
「不是。」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13
我回家了,但睡不著。
實在想不通。
江席從前不是渣男。
而且我感覺他可喜歡我了。
難道都是我的錯覺嗎?
我把睡得正香的路馳叫起來了。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和前男友重逢了,兩個人很有感覺,最后還上了床。但是事后這個男的就說,他倆不是男女朋友,你覺得是為什麼?」
路馳用手撐著下巴,指尖敲擊手機屏幕。
「姐姐,你今晚九點半到十二點,出門了是嗎?」
我沉默了一會:「先說我朋友的事,你別問我的行程。」
路馳:「那男的白嫖前女友,沒了。」
我「嘶」了一聲,站了起來。
「你說得很有道理。我先回房間了。」
「不是,你剛把我叫起來?你就回房間了?」
我艱難地回答他:「我回去告訴我朋友這個噩耗。」
路馳警惕地打量著我。
「姐姐,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廢話,誰被白嫖臉色會好?
「你半夜出去干什麼了?」
「你說的這個朋友,該不會是你本人吧?」
我三連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路馳瞇起眼睛:「就是你。」
他開始咄咄逼人。
「你最近遇見前男友了,半夜出去跟人家開房,還沒落到個名分,是不是?」
我只是搖頭否認,沒敢看他的眼睛。
也不全是。
我沒跟別人開房。
我就是打車上門服務,沒撈到過夜而已。
路馳頗為無語:「我讓你找男朋友,沒讓你找前男友。」
我坐在陽臺的藤椅里,喝了一夜的悶酒。
路馳非要陪我。
第二天一大早,路馳打電話給醫院請假。
第一次,江席秒接又秒掛。
第二次,等了很久,才被接通的。
「小路,呃,你找我,是有事嗎?」
14
這語氣真溫和。
路馳也愣了。
「江教授,我請個假。我女朋友昨晚生病了。」
路馳的女朋友,就是他的請假工具人。
江席似是松了口氣,又沉默了一會。
「嚴重嗎?咳咳,我是說,嚴重的話,帶她來醫院看看。」
「謝謝老師關心,我今天想請一天假。」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她吧。」
路馳盯著手機,眉頭寫滿困惑。
「江教授惜字如金,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有人情味?」
我在心里痛罵江席。
表里不一的渣男。
渣男的消息也來了。
「你身體不舒服嗎?是我干的嗎?我也想回去陪你。」
隔了一夜,你才想起來,事后安撫了?
而且,誰說我身體不舒服了?
我是心里不舒服。
「你想來就來唄,誰不讓你來了?」
江席:「可我不想這樣。」
我的沉默震耳欲聾。
我準備去補個覺。
路馳扯過沙發上的外套,不情不愿地在門口換鞋。
「怎麼了?你要出門?」
「我真是無語了。江教授說他剛才忘了,上午有個重要的會,不能請假,讓我下午再請。」
江席剛才不是和我在聊天嗎?
我是在睡夢里,被門鈴聲吵醒的。
江席真來看我了。
他還帶來了親手熬的魚片粥。
就是鬼鬼祟祟的。
黑色墨鏡加黑色口罩,根本都認不出是他了。
我嘲諷他:「哥哥,你都二十八了,出道也來不及了。」
江席閃身進屋,抬手看表。
「我只有兩個小時,路馳就回來了,你先吃飯吧。」
我無所謂地聳肩:「你就這樣怕他看見你啊?」
江席把粥放在餐廳,動手拉開椅背,轉身冷冷地盯著我。
「行,我不怕他看見。我在這兒等他回來,在他面前跟你接吻,你開心了嗎?」
15
我滿頭都是問號。
我哪句話哪里得罪他了?
莫名其妙。
「江席,你真的神經,你去精神科掛個號吧。」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指尖輕敲桌面。
「我回頭去掛,你過來吃飯。」
江席的手藝還挺好的。
魚片粥好好吃。
「江醫生,對不是自己女朋友的人,都這麼好嗎?」
江席坐在我對面,眉眼微動:「我對女朋友更好。」
行。
諷刺我是吧?
我將勺子攪得很快,聲音咬牙切齒。
「那祝你早日找到女朋友,而不是和前女友保持不正當關系。」
我把「不正當關系」這幾個字眼咬得很重。
他往后一仰,閉了閉眼,把手機往桌上一擱,發出「噠」的聲音。
「你能別總嘲諷我嗎?千千。我知道我自己也有問題,我做好千夫所指的準備,可是你總是說我,我真的特別不好受。」
渣男話術到底進化到哪個版本了?
我吃完了,站了起來。
「去醫院掛號,我聽不懂。」
江席低頭收拾餐桌,臉色特別脆弱。
他拎著垃圾,走到門口,時不時看我。
「那我走了。」
我沒說話。
江席也沒走。
他直接放下東西,走了過來,蹲到我面前。
「來都來了,可以親嗎?」
我無語地看他:「你覺得呢?」
他腦子恐怕有問題,居然自信地閉眼,抬頭湊了上來,被我輕打了一耳光。
江席目光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