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乎看到一個問題: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不信神佛了】
我奮筆疾書:瀉藥,母單二十五年,月月拜佛,沒有回音,差評!
當天晚上,迷迷糊糊間,一個渾身冒金光的男人站在我床前:
「就是你給的差評?你他媽求姻緣拜我財神廟?」
「……」
完了。
得罪財神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1
這個凌晨兩點半出現在我家,站在我床頭對我怒目而視的男人,是財神爺。
我也不想信。
但他知道的太多了。
「林一一,女,年齡 25,家住 H 市長龍街錦江花園 251 號,身份證號是……」
「前年九月十號,靈順寺,求一個對象,要求身高一米八,帥氣多金,八塊腹肌,有車有房有存款,還非我不娶的大帥哥。」
「去年九月十號,靈順寺,求一個對象,要求,性別男,五官端正無不良嗜好。」
「今年九月十號,靈順寺,求一個對象,要求,性別男。」
財神爺毫無感情的聲調像極了一個 siri,好不容易念完了,停下來瞥我一眼:「是你不是?」
「……是。」
小綠書上說,拜菩薩要自報家門,越詳細越好,免得菩薩不記得你。
但是小綠書沒說,菩薩真的會找上門。
2
「來財神廟求姻緣,本座忍你三年了!」財神爺咬牙切齒,「你倒好,蹬鼻子上臉了,還敢給本座差評?!」
【這廟不行,本人親測,母單二十五年,月月拜佛,沒有回音,差評!】
財神爺指著我睡前才寫的差評,氣的原地轉圈:「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個差評,本座的連續兩百年優秀員工獎沒了,還被月老那老頭子嘲笑了,你賠!」
「賠賠賠,我一定賠。」我困得睜不開眼,不停地點頭。
「你拿什麼賠?」
「那不賠了不賠了。
」
「不成。」財神爺忽然一拍桌子,「本座得讓月老知道,他管得了的我能管,他管不了的我還能管,看他以后還囂張什麼。」
「你,明天就去找對象。」
3
我做了個夢,夢見財神爺拿著月老的紅繩在我身上一圈一圈的纏。
我好像那個,村里過年要殺的豬。
被摁在地上嗷嗷的掙扎。
突然,財神爺獰笑一聲,俯下身在我耳邊輕輕地說:
「起床了——」
臥槽!
我猛地一個睜眼,就對上了一張大臉。
「這麼快就醒啦。」
他好像有一點點意外,然后失落的收起了手里的銅鑼。
「既然醒了,就收拾收拾起床吧,昨晚本座還沒說完你就跟個豬一樣睡死過去了。」
財神爺一臉嫌棄,背著手出了我的臥室。
我擰了一把臉。
疼,是真的,沒做夢。
十分鐘后,我和財神爺面對面坐在客廳餐桌上。
他手里捏了一沓照片。
「本座查清楚了,這些都是你身邊單身的男人。」
「說吧,喜歡哪個,本座去給你抓來,咱們抓緊點辦,今晚就結婚。」
我驚了:「不合適吧。」
「怎麼,一個都不喜歡?」財神爺焦躁的抓了一把頭發,腦袋往窗外一探,「那本座去外頭給你現抓?」
「不不不。」我連連擺手,「我的意思是,您知道吧,現在主張自由戀愛,包辦婚姻是違法的。」
「是嗎?」財神眉頭一皺,好像不太熟悉法律的樣子,「那你說怎麼辦。」
我說啊,我小心翼翼的提議:「要我說,咱們不如順其自然,緣分到了自然就成了。」
「不可能。」財神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否了我的提議,十分不屑,「本座來之前瞧過了,月老那兒壓根沒你這個人。」
「說白了,你,這輩子都等不來緣分。
」
焯!憑什麼?就因為我拜錯廟了?
「所以聽本座的。」財神爺抽出一張照片,「不就是自由戀愛麼,咱們一個一個試。」
「總能有個眼瞎的瞧上你吧。」
4
第一個幸運兒,我一瞧,嘿,周盛,我同事。
財神爺還是有點眼力勁兒在身上的。
我確實,曾經對周盛有過一點點的好感,可惜后來被距離打破了。
我跟他之間,隔了兩個工位。
整整兩個工位啊。
太遠了,遠到共事一年,統共沒講過三句話。
財神爺仔細翻看他的資料,徑直找到愛好一欄:「喜歡籃球。」
財神爺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你,去學。」
我人傻了。
下一秒,財神爺憑空掏出幾本書來。
《女追男的一百招套路》《戀愛基本法》《三句話讓男人對我死心塌地》
他翻開第一本書第一章,指著上面的字:「追男人,就要投其所好。」
「可我不會打籃球……」
最重要的是,真的有人會為了追男人學籃球嗎?
財神爺不聽,他轉頭就掏出了一個嶄新的籃球:
「學。」
5
我在反思,究竟是什麼,讓我在周六的午后,抱著一個嶄新的籃球,站在小區籃球場,跟一群中學生搶地盤。
哦,是不幸的命運。
我笨拙的拍著球,余光瞟見不遠處,樹蔭下的財神爺,拆開了第七根雪糕。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慢悠悠的朝著財神爺靠近:「財神爺,您確定周盛今天會出現嗎?」
「那當然,本座的消息怎麼會錯。」
「哦,那他什麼時候來呀。」
「快了吧。」財神爺干完第七根雪糕,砸吧了一下嘴,然后沖我冷笑一聲,「別偷懶,滾回去拍你的皮球。」
「哦。」
我抱著球,還是有點不甘心,這兒真的太涼快了。
「財神爺,我能吃一根雪糕嗎?」我豎起手指頭,「就一根。」
大概是我滿頭的汗看著真的有點可憐,財神爺從背后的泡沫箱里拿了一根雪糕遞給我,「最后一根了,你省著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