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徹看著狼狽的她,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憐憫之情:「蔣柔,你屢次以下犯上,念在你是皇后親妹的份兒上,今日只是小做懲戒,如若再出言不遜,朕必定要你的命。」
蔣柔好像是終于體會到了江徹的可怕,不敢再嘴硬,反而受了刺激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
江徹看到后嫌棄地咂舌:「好歹也是穿過來的,這麼窩囊,真給我們穿越者丟臉。」
聽到江徹所言,我心中的石頭落了地。
怪不得突然變得這麼奇怪,原來竟和江徹來自同一個地方。
只是現在她用了蔣柔的身體,那原先的蔣柔恐怕兇多吉少了。
我心里一陣擔憂,雖然母親偏心,可是原先的蔣柔并不讓人討厭。
甚至還給過我溫暖,沒想到竟然被穿越女占了身體。
還有就是我記得江徹不是說他們那里的女子都讀過書,不囿于深宅大院爭風吃醋嗎?
怎麼這個蔣柔卻滿口地胡言亂語,毫無規矩體統?
我疑惑著看向江徹,他點點頭:「剛剛我仔細地試探過了,確實和我一樣是穿越過來的。只不過穿之前學歷不怎麼樣,腦殘穿越小說倒是沒少看。以為憑著紙上談兵看來的東西就想稱霸古代,真以為古人都是傻子嗎?真是愚蠢。」
對于江徹的話我有些似懂非懂。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穿成蔣柔的這個人是個蠢貨。
6
蔣柔自從被掌嘴以后,消停了一段時間。
再見到她是在三個月后我的生辰宴上。
我和江徹正乘船往湖中宴會行去時,就聽到水面上傳來一陣歌聲。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我循著歌聲看去,就見到蔣柔坐在不遠處的船頭低吟淺唱。
她的打扮依舊和周圍的宮人格格不入,身著一身飄逸的白衣。
頭發簡單地挽著,看起來十分飄逸。
只是在宮中穿白衣是大忌,更何況今日是我的生辰。
她這麼打扮無異于是對我的詛咒。
我看向江徹,他顯然也看清了是誰,皺眉打斷她的歌聲。
「這是湖不是海,你大晚上的發什麼瘋?」
蔣柔一陣局促,頓了頓解釋道:「我只是有感而發,沒有想那麼多。」
江徹并未理會,只是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你大晚上的穿著白衣,是想當鬼還是家中死了人?今日是皇后生辰,你想詛咒皇后嗎?真是晦氣。」
蔣柔愣在船頭,啞口無言。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朕不想見血,自己滾下去把衣服換了。」
蔣柔估計想起上次被打的經歷,連忙行了個禮,被宮人帶著下去換衣服了。
等她回來時宴會已經開始。
她穿著淺粉色宮裝走到了我的面前。
還刻意地將背脊挺得筆直,好以此彰顯自己不畏強權與眾不同。
「臣妹記得皇后娘娘擅詩詞,今日斗膽想向娘娘討教一二。」
她看向我的目光里滿是得意,看來是志在必得地想要碾壓我。
我和江徹對視一眼,江徹的眼神中寫滿了不耐煩:「皇后母儀天下,怎可和你一樣吟詩作對,趕緊給我退下。」
蔣柔聞言滿臉失落,卻并沒有輕易地放棄:「今日是娘娘生辰,難得高興的日子,倒不如破一次例。」
江徹還想繼續訓斥她,我卻昂起頭說道:「你記錯了,本宮并不會吟詩作對,本宮受太后娘娘教導,習的是持家為民之道,掌天下興衰。
故而琴棋書畫等太后從未教導。」
底下有貴女接話:「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我等日后是要當一族主母,掌家中中聵的。吟詩作對這種東西我們怎有時間學?又不是秦樓楚館中的官妓。」
蔣柔聽罷啞口無言,片刻后又不死心道:「既如此,今日又是皇后娘娘生辰,倒不如我此時作詩一首,為皇后娘娘祝壽吧。」
我微微頷首:「準了。」
蔣柔面露得色,清了清嗓子:「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我剛要感慨她人品雖差,才華倒是難得。
江徹聽到這里卻立刻愣住了,蔣柔還以為他被自己的才華驚艷到了,背詩的聲音更加大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一詩吟完,滿堂喝彩:「真乃千古絕句啊。」
「想不到我南國竟有如此精才絕艷的女子。」
此時我看向江徹,卻發現他默不作聲, 目光卻死死地盯著蔣柔問道:「這詩可是你所作?」
蔣柔以為自己的才華驚艷到了江徹,羞答答地回答:「是我剛才有感而作,獻丑了。」
眾人聽聞她有感而作,更是一頓贊揚,稱她三步成詩,才華傾世。
江徹的臉卻更黑了:「再給你一次機會,這究竟是誰寫的詞?」
蔣柔堅定地回答:「就是我寫的,豈能有假?」
下一刻,桌上的杯子被掃落在地,他指著蔣柔破口大罵:「抄襲狗,《將進酒》明明是李白寫的。」
7
蔣柔頓時大驚失色,她顯然是沒想到在這里還會有人知道李白作的詩。
江徹卻不待她反應,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冊詩集扔到她的臉上。
蔣柔自從聽到李白這個名字的時候,臉上的自信就開始凝固。
她面色鐵青地打開詩集,翻了幾頁,赫然地看到了《將進酒》這首詩,她臉色鐵青,顯然難以置信:「怎麼會這樣?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現代的詩,難道你也是穿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