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訝于他的蠻力,氣到說不出話。
直到裴鈺用我的手機發完消息,我才掙脫他的桎梏。
生平第一次被男人壓。
居然是被自己的學生——
奇恥大辱!
我氣息不平地整理好被他壓亂的衣服,不客氣地從他手里奪回手機。
「你剛剛干什麼了?給誰發了消息?」
我翻找信息,發現他居然擅作主張,幫我和他媽媽請了假。
就在我剛要撤回的時候,對方回復了一個「OK」的手勢。
請假意味著少賺一天的課時費。
粉嫩嫩的人民幣插著翅膀飛走了。
我氣得頭昏。
「誰答應你請假了?我現在給你媽媽打電話解釋清楚……」
「隨便你,反正我明天不想不上課。」
「可是你已經答應我以后會認真聽課了。」
裴鈺挑眉看著我:「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我太陽穴一跳:「你明明說只要我親你一口,你就……」
裴鈺歪頭,似笑非笑看著我,琥珀色的瞳孔閃過一絲邪氣:
「我可沒說時效,明天可就過期了,你以為你親一口那麼值錢呢。」
7
我成功地被裴鈺氣失眠了。
半夜十二點,我躺在床上,聽到外面有動靜。
空蕩蕩的三層別墅,只有我和裴鈺兩個人在家。
保姆阿姨只有白天在,晚上不在這里住。
該不會是進了小偷吧?
我鼓起勇氣走出門,打開了走廊燈。
燈亮起的瞬間,我聽到一聲熟悉的「臥槽」。
我趴在二樓走廊扶手邊,看到裴鈺穿著羽絨服,一副將要出門的樣子。
他捂著胸口,怒氣沖沖地吼道:「大半夜不睡覺,想嚇死誰?」
這人,真會倒打一耙嘿。
「到底是誰不睡覺,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裴鈺理都沒理我,直接大步流星出了門。
這麼冷的天,外面還下著雪。
他能去哪兒?
該不會是離家出走吧。
好歹他也一米八五的個子,出門不能遇見壞人吧?
越想越離譜,出于安全考慮,我撥通了裴女士的電話。
「阿姨,這麼晚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裴鈺一個人出門了,這麼晚,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要不您和他聯系一下?」
「哦,沒事,應該是去找他朋友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你不是有事嗎?」
我哽了一下。
看來,裴鈺經常這麼干。
可是他媽心也太大了吧。
我抱著被子在一樓客廳等裴鈺回來,想跟他好好聊一聊。
結果再睜眼,是保姆阿姨來上班,把在沙發上呼呼大睡的我喊醒。
「小遲老師,你怎麼睡客廳啊?」
我晃了晃神,迷糊道:「裴鈺回來了嗎?」
「沒有。」
「他經常夜不歸宿嗎?」
「也不是經常,假期里偶爾一次,太太經常不在家,顧不上管。」
「他爸爸呢?」
阿姨神色一變,諱莫如深地搖頭。
「別在裴鈺面前提他爸,你就當沒有這個人。」
8
雖然房里就我們兩個,阿姨還是壓低了聲音,神秘道:
「裴鈺是私生子,我這里干了那麼多年,一次都沒見過他爸。
「據說是個大老板,除了給錢,對這娘倆從來不聞不問。
「太太說,只要裴鈺能考個不錯的大學,他爸就答應安排他進公司。裴鈺最煩的就是他爸,知道這件事后就不好好學習了。」
我瞬間明白了裴鈺假裝厭學的原因。
大概,他只是不想順應所謂的「安排」。
同情裴鈺的同時,也為他感到悲哀。
原來有錢人家的少爺,過得也并不快樂。
既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也不曾享受過健全的愛。
就連未來,都被束進了鍍金絲的「牢籠」。
看似華麗,卻身不由己。
阿姨剛說完,裴鈺就一身酒氣進了門。
他身上的黑色羽絨服大敞著,里面的格紋襯衣領口松散,脖子里還掛了根裝飾的銀鏈,周身揮之不去散漫不羈的氣質。
眼睛里隱約可見紅血絲,明顯是熬夜留下的后遺癥。
見我穿著睡衣抱著被子坐在沙發上,裴鈺愣了愣。
「你該不會等了我一夜吧?
「你來當家教,又不是當奶媽,至于做到這一步嗎?
「還是說,你以為演一場苦肉計,我就會乖乖聽你的話?」
我被裴鈺言語里的諷刺狠狠中傷。
卻又不想和他一般見識。
我輕描淡寫地說:「你想多了。」
儀態語氣拿捏得剛好。
足夠讓一個火力全開的臭屁男高啞火。
說完,我抱著被子頭也不回地上樓,留下裴鈺一個人站在客廳。
「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想多了。」
我不予理會,任由裴鈺唱獨角戲。
一拳打在棉花上,他能有什麼辦法呢。
9
我推開裴鈺房間門,他脫了衣服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看樣子已經快要會見周公了。
「起來,上課。」
「別吵,我一夜沒睡。」
「又不是我不讓你睡,起床。」
裴鈺眼睛都沒睜開:「課時費按小時計費是嗎?錢我一分不少給你,別打擾我睡覺。」
我怒火中燒。
顯然,昨天那個安分配合的裴鈺都是假象。
裴鈺壓根沒有接受我做他家教這件事。
我氣得直接把他被子掀了。
不妙。
全裸。
我本能想把被子給他蓋上,可又怕躲避得太刻意被他看出端倪。
萬一他知道我的性取向后,直接給我辭退了怎麼辦?
大概鳥太涼,裴鈺凍醒了。
「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