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規規矩矩地給他行完禮,等他一同落座。
一頓飯在默不作聲中吃著。
我啃著圓滾滾香噴噴的饅頭,在腦海中想著該怎麼試探一下時,他驀地開了口:「聽人說,你今日見了舒妃她們幾個?」
我的動作一頓,老老實實地回:「嗯,幾個姐姐都是好相處的人。」
聽見我的話,李梧的眉眼舒緩了些,抬起頭,輕聲道:「她們都是良善的人,你平日里若是閑著無事,可以找她們來陪你解解悶——」
話音驟止。
他的目光在看到我手中的饅頭時,臉色幾經變化,皙白的耳廓可疑地染上幾層薄紅。
我不明所以,只乖乖地應了:「哦。」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又到了讓我極度心虛的就寢環節。
但按照晚膳時皇帝的表現推測,我應該是沒做什麼很過分的事?
這麼一想,我稍稍放下心。
等洗漱過后,我們和衣躺在床榻上。
我不敢再像昨晚一樣翻來覆去,只能直挺挺地仰面瞪著簾帳。
過了一會兒,我扭過頭,心里跟被貓撓了似的。
不行。
還是好好奇呀!
身側,許是批了一天的折子,男人有些累了,此刻正闔著眸子休憩。
我大著膽子問道:「陛下,臣妾昨晚有沒有做什麼啊?」
聽見我的話,原本閉上眼準備入睡的男人倏地睜開眼。
我被嚇了一跳:「皇、皇上?」
男人深吸了口氣,然后背過身去,語速很快地否認:「沒有!」
我半信半疑,卻也不敢追問,只好作罷。
但很快,他又轉過頭,眼睛很亮地看著我:「你是不是不困?」
莫名地,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幾分期待。
但很可惜。
一回生二回熟。
我已經敢睡覺啦!
于是我搖頭,在他逐漸絕望的眼神中說:「臣妾困了,陛下晚安。」
李梧:「……」
誰安得過你啊!
他緩緩伸手撫上胸口的位置,傷口隱隱作痛。
現在那里還殘存著牙齒印呢!
11
當晚,我睡得死死的。
卻不知道,李梧追著我在寢殿里上演了一場昏君捉美人,足足跑了十圈才停下。
我逃他追,我倆都插翅難飛。
等到第二日,他滿臉疲憊地從床上爬起來去上早朝,原本精神十足的少年帝王活像是被妖精吸干了。
闔宮皆傳,我寵冠后宮,獨得雨露恩澤。
對此,我:「啊?」
倒是李梧并不否認,隔三岔五給我送來賞賜,尤其是安神香!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兩個多月。
很快,就到了端午宮宴。
各家官員攜女眷入席,我坐在席位上,一眼就看見了爹娘。
明明才時隔幾月不見,可對我來說,卻仿佛隔了好多三秋。
心有靈犀一般。
在我看向阿娘的時候,阿娘也轉過了頭,猝不及防間,四目相對。
婦人眼里剎那間傾瀉出無盡的擔憂和思念。
我原以為我會很高興,可真的見了,心里卻直發酸,眼圈倏地就紅了。
倒不是在宮里不好,只是……想爹娘了。
正傷懷呢,就聽見身畔傳來聲音,有些輕:「等宮宴散了,你可同家人敘敘舊。」
乍一聽見聲音,我下意識側目。
因是宮宴,李梧身穿絳紗袍,正目視前方,手中捏著一個白玉酒杯,偶爾啜飲一口。
端的尊貴無雙。
可方才在來的路上,我聽宮人時,原本端午這樣的節日,大多是請親王,簡單召開家宴便算是過了,極少宴請朝臣的。
他……這是為了我?
撲通。
撲通。
我低下頭,牛飲水一般地灌了一杯酒下肚才壓住撲通亂跳的心臟。
12
但我終究沒有和我爹娘敘上舊。
宴會中途,我有些不勝酒力,離席去了御花園散心。
月懸中天。
我踩在鵝卵石上,不時看看手邊的花,但沒想到,再一個扭頭的工夫,正好對上一張蒙面的臉。
黑衣、蒙面。
很符合話本子說的……刺客!
被酒精麻痹的大腦遲緩地意識到危險時,我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發出,就被人迷暈了!
而就在我一刻鐘后還沒有回去時,李梧右眼皮跳了跳,心口莫名有些不安,召來左右,詢問我的下落:「貴妃呢?」
太監總管也意識到不對,變了臉色:「貴妃娘娘說是去御花園醒酒,但方才有宮人從那邊過來,好像并不曾見過貴妃娘娘。」
李梧的臉色難看下來:「去找!」
「是!」
場面逐漸混亂起來,我爹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和我娘對視了一眼之后,正準備開口。
卻聽見帝王冰冷的聲音:「來人,請宰輔和宰輔夫人去偏殿休息,沒有朕的打擾,任何人不許打擾!」
我爹娘:「???」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從外頭慌張闖進來:「陛下不好了!敏親王帶兵造反了!」
李梧的臉色瞬間黑沉下去。
當晚,整個皇宮陷入了混亂。
13
等我悠悠醒來的時候,是在一處昏暗的屋子里。
屋子里只點著一盞微弱的蠟燭,風一吹就能滅,從外頭往里看,估計是看不清的。
離我不遠的地方,站著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矮的那個咬牙切齒:「李梧做得真絕,也不怕我們把他女人殺了!」
高個子則沒有那麼沖動,但語氣里卻難掩怒火:「他猜到我們拿捏住沈寶月是為了威脅沈大相公,現在他把沈家夫婦都關在宮里,我們拿著沈寶月也沒什麼用,老的都自身難保了,哪里管得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