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怎麼這路怎麼這麼遠。
原來去的壓根不是東西六宮,去的是永和宮。
永和宮一向是太妃的居所。
我眨了眨眼:「哦。」
也沒有很想聽你解釋啦。
「還有什麼想問的?」蕭煜的聲音很溫柔,分不清是聲線問題還是語氣問題。
這種溫柔和剛才不一樣,他現在跟我說話像在哄小孩,有種誘導我說話的錯覺。
我咬唇思考,有什麼想問他的呢。
問他這十年過得好嗎?
看樣子挺好的,都登基了。
問他有沒有想我?
我在現代沒想他,不能要求他想我。
問他怎麼才能不黑化?
這麼敏感的問題,可能一問就黑化了,我到時候哪兒哭去。
蕭煜指腹按壓在我唇上:「別咬,會疼。」
我才不管他,避開他的手指繼續咬著。
他重復上述動作:「聽話。」
我一口咬在他的指尖。
「又沒咬你,不許管我!」
他眼神一黯,貼得更近了。
「阿姐。」他撫按我的眼尾,「再咬一口。」
我震驚:「你是抖 m 嗎,咬你還讓我再咬一口?」
多虧我和他一塊兒時這個詞那個詞到處往外蹦,以前解釋得夠多,現在不用解釋。
大半的話他雖然不理解為什麼這麼表達,但聽得懂。
「嗯。」
我嘀咕:「你還『嗯』!我看太子沒發燒你腦子燒壞了!」
蕭煜攬住我的腰把我徹底帶進懷里。
「阿姐治我。」
他低下頭,龍涎香的味道撲面而來,千變萬化的香調不如眼前男人詭計多端。
「阿姐說過……」他揉捏我的耳垂,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話,「貞潔是男人最好的嫁妝,壞了別人貞潔是要負責的,阿姐要怎麼對我負責?」
我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你又沒有貞潔,我才不要負責。
」
他眼神忽地危險起來,「嗯?我哪里沒有了?」
許是察覺到語氣太鋒利,他很快緩下:「阿姐我沒有成婚。」
「有妃子不是一樣嗎!」
「誰和你說我有妃子?」
我理直氣壯:「我腦補的!」
蕭煜氣笑了,重重捏了一把我的臉:「沒有,皇后后妃秀女都沒有,也沒有其他風流債。」
他說:「我在等你回來。」
10
太子吃了藥出汗,病情在好轉。
我的病情有點嚴重。
我暈乎乎地伸出手,太醫給我診了半天脈,老人家捋著胡子:「姑娘并無大礙。」
我盯著他:「你再說一遍。」
他看看我,又看看蕭煜,絕不改口:「姑娘并無大礙。」
太醫逃也似的離開,蕭煜笑吟吟地望著我:「阿姐并無大礙?」
「他醫術不佳!我明明生病了!」我做狀趴在桌上,「頭好疼,身體不舒服,我要睡了,你快走。」
裝病從他身邊逃離,忘了這在永和宮門口。
太子發燒,太醫守著。
然后就被無情地揭穿了。
我閉上眼睛「秒入睡」。
他笑道:「我陪你睡。」
不行!
我鯉魚打挺睜眼:「我睡醒了,我要去看賢妃!」
「不頭疼了?」
「睡了一覺完全不頭疼了!」
誰說睡一秒不是睡覺。
蕭煜失笑:「阿姐這麼多年怎麼還像個小孩子?」
我反駁:「我本來就是小孩啊,我上個月才成年。」
可能是因為在古代我不會長大,不會老去。
我的自我認知始終在那個和諧安定的現代社會,上個月成年,下個月還要去上大學呢。
他支頤望我:「那我們玥玥什麼時候能長大?」
我惡狠狠地瞪他:「不許叫這麼曖昧,媽媽不許我早戀!」
他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思的什麼。
賢妃在帶太子,太子年紀好小。
我以為蕭煜的太子七八歲應該有,結果他最多看起來五歲。
賢太妃見我們來放下小孩。
這個時空的十年化作她臉上的皺紋鬢角的白發。
隨著年紀上來,她變得更像我遙遠記憶里的奶奶。
賢太妃拉著我說這些年的近況,蕭煜臨時有事,被一個黑衣人叫走。
我擺手:「快走吧。」
他捏我的臉:「我馬上回來。」
我「嗯嗯」點頭送他。
他走后,我一邊和賢太妃說話,一邊把裝死的系統揪出來。
「系統,蕭煜現在黑化值多少?」
【100%。】
我愣了愣,在心里問:「這麼高?」
【宿主已經不高了,他原來 200%,你一回來掉了一大半。】
「那怎麼辦啊?要多少我才能回家?」
系統靜默一分鐘,然后回答:【打消他把你關起來的念頭,否則你一離開他就會重新黑化。】
「說起來我還沒問,為什麼重新把我送回來,他除了有點想,嗯,睡我,其他挺正常。」
【在你離開的十年里,他用盡辦法尋找你,十年找尋無果,他聽從一位巫毒教長老的建議,準備歲末朝覲時于摘星臺進行萬人祭。】
哦,原來是萬人祭啊。
等下??
什麼東西?
我脊背發涼,手腳失力,沒拿住手里的茶杯。
「已經發生了嗎?」
我不會是因為這原因才回來的吧。
電視劇里的宏大場面與眼前青白尸骨重疊。
我眼前發黑,這麼多人的性命……
【沒有,他尚未開始,你回來后此事會被取消。
【宿主,您需要改變他的想法。】
賢太妃問:「怎麼了?」
還好系統說得早。
我松了口氣,搖頭回答她:「我有點不舒服,我去休息一會兒。」
宮女扶著我去偏殿。
我坐在門口吹風,腦子亂糟糟的,怎麼也吹不清醒。
蕭煜真的會做出這種事嗎?
系統沒有出過錯。
就算系統會出錯,但萬一呢。
我要是走了,那些活在這個世界上的無辜百姓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