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三滿意的離開。
我搖頭輕嘆。
郎君們,可真好哄呀。
沒什麼挑戰性。
難免又讓我覺得乏味。
東宮那邊宣召,我立刻入宮,迫不及待想看看太子的反應。
太子來回踱步,時不時瞥向案臺上的情書,神色焦灼。
見到我,太子忙問:「顧清,你快看,孤也被調戲了!到底是什麼女子,當真膽大包天!撩了皇叔,又來撩孤?!」
「孤到底該怎麼辦?你說,會不會是沈家大小姐?」
戶部尚書的嫡孫女,早就對太子癡慕已久。
這是人人皆知的事。
我道:「據說,沈大小姐不善文墨,這封情書一看便知,此人學富五車呀。」
一言至此,我故意嚇唬太子:「為何一定是女子呢?會不會是男子?」
太子瞠目結舌:「……都怪孤過分有魅力?」
我點頭:「那是自然,殿下可是儲君。靖王乃我朝戰神,那人撩了靖王,又撩殿下,足可見,她很好看殿下。」
太子唇角的弧度止不住上揚。
他挺了挺胸膛,仿佛瞬間自信滿滿。
太子:「當真?」
我逮著太子一頓猛夸:「殿下,我從小陪你讀書,比誰都了解你,在我看來,殿下可謂是當世數一數二的才俊。」
太子的唇角已經徹底壓不住了。
我淡笑而過。
果然,郎君太好哄。
霍三如此,太子也是如此。
從東宮出來,我在宮道上,碰見了司禮監廠督衛涼。
無疑,衛涼也是個美人,唇紅齒白,五官立挺,身量修韌頎長,眉心一點朱紅小痣。
我笑著打招呼:「衛廠督,這是要去哪里?」
衛涼生了一雙勾人的鳳眸。
他瞥了我一眼,輕嘆:「唉,顧世子有所不知,咱家……也卷入情書風波了。」
我故作震驚:「啊這……大抵是廠督過分俊美了吧。
難怪,就連我每次見了廠督,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衛涼一愣。
他雖年輕,但七歲入宮,十三年的歷練,早就將他變成了老狐貍。
衛涼語氣不明:「怎麼?顧世子沒收到情書?不應該呀。」
我聳肩:「誰知道呢?或許,我沒有魅力。」
衛涼搖頭失笑:「非也,顧世子太謙虛了。」
我與衛涼閑聊幾句,便擦肩而過。
但別過之際,我還不忘觸碰一下衛涼的手背。
衛涼回頭看我時,我卻徑直往前走,仿佛只是無意觸碰到他。
07
從東宮歸來,小廝走上前,傳話道:「世子,國公爺讓您過去一趟。」
我握了握拳頭,心沉了一些。
每月初一十五的家訓日,是我十多年來的噩夢。
但我表面上沒有任何情緒:「好,我這就去。」
我去了祠堂。
祖父手中已經握著戒鞭。
我直接跪在蒲團上,面對著顧家的列祖列宗,還有爹的牌位。
若非爹走得早,我又何需女扮男裝?
當初,祖父大可以再娶續弦。
可他卻將壓力放在了我身上。
從前,我沒得選擇。
而今,好似還是沒得選擇。
祖父問:「近日外面的流言蜚語,你可曾參與?」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搖頭。
祖父這才放心,又說:「起誓吧。」
我對著祖宗牌位,一本正經道:「列祖列宗在上,顧家第十三代子孫顧清,此刻起誓。此生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祖父如往常一樣,甚是滿意。
可隨即,戒鞭還是打了下來。
后背火辣辣的疼。
上月的傷疤還沒徹底康復。
十鞭過后,祖父才收手:「顧清,不要怪祖父心狠。這些戒鞭都是為了時刻提醒你,記住自己的使命。
」
我順從答話:「是,祖父,孫兒明白。」
從祠堂出來,逐風早就等候已久。
他如往常一樣,彎下身,將我背回屋。
我褪下衣裳,背對著逐風。
他熟練的給我上藥。
當我收拾好自己,就見逐風紅了眼眶。
我詫異:「小阿風,你哭什麼?」
逐風撇過臉,不敢與我直視:「主子,屬下……」
我笑話他:「你不會喜歡我吧?」
逐風炸了毛,急到手足無措:「主子!慎言!」
我嘆氣。
唉,真是一點不經撩啊。
逐風生了悶氣,但終究還是不舍得冷落我,他鄭重道:「主子,情書的事又鬧大了,您可一定要收手了。」
這家伙,年紀輕輕,卻總是操碎了心。
我如實說:「可我還沒玩過癮。」
逐風:「主子!」
年輕郎君,他氣到跺腳。
真真是可愛極了。
又過了幾日,京城共有二十九人站出來,坦誠自己收到了匿名情書。
我掐指一算,還有近十人沒有坦誠。
為何不敢承認?
是怕丟臉麼?
我記著他們的名字,暗暗嘲笑這十人。
逐風更焦灼了:「主子,這下您滿意了?要不……您還是暫時離開京都,躲一陣子?霍三揚言,一定會揪出背后的孟浪女!」
我好奇一問:「倘若被他們知曉,是我寫得匿名情書,他們會如何對我?」
逐風:「大卸八塊?」
我:「……」
立刻抱緊自己,小馬甲不能掉了呀。
08
顧澈和霍三過來時,我剛裝好衣裳。
顧澈蹙眉,眼眶紅了,他聞到了屋內的藥味。
祖父每月初一十五都會對我實行戒鞭,他一直都知道。
顧澈走上前,握住我的肩:「阿清……都怨兄長無能!」
他倒是很想代替我。
可惜,他不是顧家子嗣,他是撿來的。
霍三撓了撓鼻梁:「你家老爺子委實狠辣。
顧清,你這副小身板,到底能不能受得住?」
我莞爾:「你們兩個不必操心我,還是操心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