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將其打發走了。
出發那日,姐姐卻始終不曾出現。
到了郡主府前,香車寶馬云集,世家貴女絡繹不絕。
卻看姐姐正和一面容陰柔的男子在一起,看其穿著舉止,怕就是四皇子了。
見到我時,她遠遠沖我瞪了一眼。
園中花團錦簇,看得人應接不暇。
我卻在找一人,師父傳信于我說她也會來。
到了湖邊時,面前卻突然出現一男子,伸手擋在我身前。
他身長瘦削,面色蒼白,眼圈烏黑,眼眶深陷,一臉淫欲熏心、力不從心的模樣,卻是高傲道:「徐姑娘,在下謝家大郎,謝致行。」
我反應過來,之前徐家就是想讓我嫁他?
我后退了一步,冷著臉:「不知謝公子有何事?」
他舔了下嘴角,興奮道:「之前你姐姐道你對我心生愛慕,我本嫌姑娘粗鄙,如今一看,姿容貌絕,身嬌體軟,與我甚是相配。」
「你且回家等著,我明日就著人上門提親。」
我不可置信地聽完,忍著一巴掌拍上去的沖動,咬著牙道:「我確實鄙陋,配不上公子。」
姐姐從樹后走來:「謝公子,我妹妹如此貌美,還通醫理,你可要好好珍惜。」
我愣了一瞬,知道她定是看到了我屋內的醫書。
仔細打量她一眼,我忽地笑了,沖謝致行道:「謝公子,你誤會了,對你有意的是我姐姐。」
「你看她今日的綠裙可與你相配?還有那腰間的香囊,怕也是一對。」
謝致行果然往她腰間看去,眼中精光閃過。
姐姐偏愛綠色,恰謝致行也著深綠錦袍。
時人都知道京中最頂級的成衣鋪在謝家夫人名下。
四皇子用的是最好的,謝夫人的兒子也不遑多讓。
姐姐為了四皇子,花重金買來的香囊與四皇子相配,自然也與謝致行相配。
不顧姐姐難看的臉色,謝致行抓住她的手腕,遺憾道:「玉顏,你對我有意,何不早說?平白耽誤那麼長時間。」
他似想立馬就往她的唇上親去。
姐姐一臉嫌惡,驚叫著打了他一巴掌。
謝致行大怒,就要將她甩在地上。
下一刻,兩人都落入湖中。
我看了眼地上突然出現的石子,遠處一身青衣的男子匆匆走過。
18
二人還是被聞聲趕來的下人撈了起來。
四皇子一臉慍怒,姐姐在旁哭泣。
宴會還未開始,四皇子就帶著謝致行和姐姐離開了。
郡主遠遠看見我,沖我招了招手,我只能上前。
周圍的貴女夫人我大多都不認識,她一一為我引薦。
那些人個個是人精,看郡主待我如此和藹,也都熱情得難以招架,一口一個「姐姐」「妹妹」叫得無比動聽。
回徐府一年,爹娘嫌我丟人,輕易不準我出去。
在大家眼中,我不過是個被國公府退婚的人而已。
郡主笑著拍拍我的手,話家常般問我:「聽說,你自幼長于鄉間?」
這話沈聿也問過我,我點頭稱是。
郡主又揉了揉額角,對眾人道:「雖已深秋,我仍肝火過旺,時時頭疼不已。」
「自古就有古琴療愈,今日賞菊宴,我也想聽一曲。」
「不知你可會?」
望著她的灼灼目光,我輕聲道:「略懂一二。」
不過一會,便有侍女抱著琴上前。
郡主目光落在那琴上,頓了頓,又沖我淡淡一笑。
「別緊張,盡力就好。」
我方落座,一白袍公子忽領著一個青衣面具男子上前,沖郡主拱手道:「母親,既有貴女撫琴,怎能少得了君子舞劍?」
19
郡主看我一眼,我淡淡點頭。
她大手一揮,笑了笑:「還是你們少年人有趣。」
我定定看那男子一眼,他腰間負劍,沖我頷首。
宮商角征羽,金木水火土,于人體五臟,脾肺肝心腎,皆有裨益。
郡主肝火旺盛,我擇了師父最愛的曲目——《蒼梧怨》。
所謂南風之薰,可以解慍。
蒼梧之怨,可以寫憂者也。
指尖琴弦輕撫,琴顫音動,如浮山之溪水云煙,亦如淚干春盡花憔悴。
男子隨音挑劍,身隨律動,舉手投足,美好得似一幅畫。
琴音縹緲,似茶水入喉香甜回甘,絲絲霜華散落平地自成銀幕。
天地間,我望著他,他眼里也唯有我。
鬢邊一片花瓣落下,他輕輕一挑,挽了個劍花,湊近我耳邊時,留下一句:「阿凝,看我。」
這樣的蕭衡,讓我如何舍得?
我想起師父曾說的一句話:「君子有弦,高山流水,淑女泛音,心悅君兮。」
結束時,郡主愣愣地望著我,繼而拍手大聲稱好:「徐二姑娘好琴藝,頗有當年書渝公子之風范。」
話落,四周貴女先是一愣,附和稱好。
我看向郡主,隨著她的目光看到了遠處閣樓上的幕籬女子。
面上一喜,師父果真沒騙我。
可我還是不知那位書渝公子是誰。
眾人皆離去,郡主拉著我的手,向我介紹那位白袍公子。
「幼凝,這是我家大郎,孟言且。」
我沖那公子頷首致禮,又望向他身后仍戴著面具的男子。
只一瞥,便移開了眼。
師父不知何時到了我身邊,面上幕籬已除去。
郡主看著她:「你當真教了個好徒弟,非我偏頗,當年你這般年紀,怕是不及她。」
我有些受寵若驚,師父面帶微笑地頷首。
一旁的孟公子道:「在下也略通琴藝,改日定要向姑娘討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