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隔壁院子總是欺負小姐,這回小姐終于揚眉吐氣了。
想到大小姐那氣歪了的臉蛋,奴婢就覺得開心。」
我輕笑了一聲:
「這話在我面前說說便罷,別傳到了隔壁人的耳朵里。」
春禾笑著應了一聲:
「誒,小姐放心。」
我拾掇好自己出去時,沈盈月正氣急敗壞地朝我院中來。
她氣勢洶洶,下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沈冬至,你這小狐媚子,定是使了什麼妖術。
為什麼這一次接了繡球的是祁淵啊?為什麼,為什麼和之前不一樣了?
明明配你的應該是那天殺的書生啊,為什麼同人不同命……」
說到后來,沈盈月的聲音越來越小。
似是呢喃,亦或是困擾。
我靜靜地看著她。
是啊,重生后她存了心要和我交換人生。
自然也是篤定,她前世的夫君會接了我的繡球。
而她之前所受的苦難,會在這一世全部應驗在我身上。
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拋繡球的那天,我春月樓下面看到了那書生。
他就站在人群里,對這顆繡球志在必得。
可這繡球最終還是被祁淵接住了,這便是突如其來的意外吧。
07
我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
「姐姐說什麼呢?
什麼天殺的書生,同人不同命……姐姐可是魔怔了?」
沈盈月眼神惡毒,眼中還有不甘:
「沈冬至,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你別以為攀上祁淵就飛上枝頭了,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頭來的丫鬟打斷。
「二小姐,老爺請你去正堂一趟。」
我掃過沈盈月那張臉,微微一笑:
「姐姐,那我先去了。」
踏出院門的時候,沈盈月還氣急敗壞地在我身后大喊大叫。
其中不乏丫鬟小聲勸阻的聲音:
「小姐,您就是再生氣,也得小聲點。
那祁將軍還在府中呢,萬一被外人聽見了,小姐經營多年的賢良也就功虧一簣了。」
我勾唇笑了笑。
賢良?
進了宮我看她還裝不裝得出來。
到了正堂,父親和主母早已經不在。
唯有祁淵負手立在堂中,氣度清冷高華。
「將軍安好。」
聽見我的聲音,祁淵這才轉身看向我,眼神深了深:
「沈小姐和嫡姐玩鬧,我派人請了你過來,還請你切勿見怪。」
聞言,我睫毛輕顫了一下。
我還以為,沙場征戰的武將大多不拘小節。
沒想到這后宅女人的事,祁淵也能看得透徹。
還助我脫離沈盈月的糾纏。
「承了將軍的好意,只是我心中還有一事想問。」
話落,祁淵好整以暇看著我。
「說說看。」
手中的帕子被我攪緊:
「祁將軍當日為何接了我的繡球,還知道我的名字?」
祁淵并未馬上回答,而是兩三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下意識向后退了一步。
他臉上帶了幾分認真:
「等你嫁進將軍府,以后都會知道的。」
話落,祁淵聲音緊了緊。
「沈冬至,我給不了你什麼承諾,也說不來漂亮話。
我只告訴你一句,嫁給我祁淵,什麼都不用怕,我自會護你周全。」
我心中一緊,抬眸看著他。
祁淵斂眸朝門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莫名覺得有些安心。
他是平定西北的大將軍,必定有臂膀和擔當。
而我,此刻卻正需要這份安全感。
08
祁淵的下的聘禮足足有三輛馬車。
其中珍稀古玩、金銀財寶應有盡有。
饒是我爹,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沈盈月進宮在即,主母想把我的這份聘禮加進姐姐的嫁妝單子里。
我不肯,當即就發作了起來。
「我大婚當日,這份聘禮我要原封不動地帶進將軍府。」
「你……」
我爹揚起手就要打我。
一想到祁淵,他還是生生將手收了回去。
「嫁給祁淵便是潑天的富貴,你還跟你姐姐爭這點身外之物做什麼?
你現在不過是仗著祁淵的勢,若是他將來厭棄你了,你就等著死吧。
小白眼狼,你爹我算是白疼你這麼多年了。」
主母和姐姐抱在一起,兩個人俱是一臉委屈。
我曾經還想著,這沈盈月一身暗門子的打扮,到底是跟學的。
現在看來,她跟她娘還真是如出一轍。
明明是做正室的,卻大氣不了一點。
不知是在哪里學的勾欄做派。
我笑得諷刺:
「爹,您心里到底疼誰,還要我明說嗎?
您若是非要將這筆錢給昧下,我便在京城到處宣揚,說您將庶女的聘禮添作嫡女的嫁妝。
到時候就讓全京都的人看看,您這個弘文學士是怎麼做爹的。
我一直忍著不肯說您,您倒真的踩著火盆子耍上了,那就看看到底是誰更沒臉。」
我一番話,將我爹氣得臉紅脖子粗。
他坐在上首,不住地咳嗽著。
主母急忙上前給我爹順著后背。
她此時哭得更加傷心,話里話外也都是在數落我:
「沈冬至,你爹終究只是個五品官,俸祿并不高。
若是我們真的拿得出這筆錢,定然不會要你的東西。如今家中有難處,你便幫襯你姐姐一點吧。
將來等你姐姐在宮中穩住了地位,那還不是要什麼有什麼,你在將軍府的日子也好過些。
」
嗯,這番話倒是聽得順耳。
若我還是前世那個毫無心機的沈冬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