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不錯的,無所謂。
關鍵是徐硯周真的回來了。
當聽見大門被推開的聲音,我焦急地從二樓跑了下來。
一把飛撲進了他的懷里。
「哥!徐硯周!我想死你啦!你呢!想不想我呀!」
「想,我最想我們家瑤瑤了。」
你看,也許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18
但是呢。
我也得承認一個失誤。
就是上面我說的,我是徐硯周養大的,不會輕易掉進別人的陷阱。
這麼說也不對。
其實我也翻過一次車。
因為我忘了,總有一個人能傷害到我。
我的媽媽趙紅梅。
起初,我只以為她得知我現在過得很好,才來找我的。
我就跟徐硯周說:「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處理好。」
我媽那段時間里,總是想方設法地聯系我,愧疚地說她當年如何身不由己,如何地懷念我。
我想,幾乎所有的小孩都幻想過用自己的逃離,失望,抑或死亡來懲罰令他們傷心的大人。因為孱弱的身體和尚未成型的社會關系令他們只能了結自己,從而激發強者的懊悔。
一個人的童年時期因為缺乏多維的工具,往往更加充斥著對死亡的迷戀。
就像是傳說故事里的哪吒自刎,他剔肉還骨于父母,靈魂脫離肉體獲得真正自我,不再受父母血脈情感的桎梏,實現超脫與自由。
我不可避免,也是這樣的一個俗人。
我想聽這些太多年了。
我知道她對我有所圖,可又迫切想看她被折磨的模樣。
迫切地想知道,她當初丟下我,是不是真的會后悔。
但結果并沒有改變。
她愛我,我的命才是籌碼。
幻想就幻想,一切都是不切實際的。
她還是背叛了我。
她是徐硯周的對家找來的。
不得不說,這是最拿捏我的一次行動,只為了確定我的位置。
一位母親,又一次賣了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被綁了。
徐硯周來找我時,我被綁在地上。
他安撫地看了我一眼,沒有斥責,沒有質問,就坐在了談判桌前。
綁我來的人看見這一幕,譏諷地戲謔:「你們還挺淡定。
「別演了徐硯周,誰不知道你最寶貝你這個妹妹,不然你也不能只身來我的地盤。」
那人沒跟徐硯周客套,開口就說出了條件交換條件。
挺過分的。
但徐硯周一點都沒考慮,開口就應了下來。
條件是——
「我要看看她的狀態。」
那人見狀,以為拿捏了他,同意條件,讓人給我解綁,將我帶了上來。
我坐在徐硯周的旁邊,笑了笑,向他要了根煙。
徐硯周沒說話,就著自己的火,俯身為我點燃。
絲毫不怕被外人看見他這副低微,暴露自己軟肋的模樣。
我吐了口煙,倚靠在沙發上。
和徐硯周對視一笑。
19
七月初三的夜,塵煙漫天。
我在徐硯周的保護下,逃離掙脫。
我記得那天,男人不甘地咒罵。
也記得那天,我抓到了慌亂逃竄的趙紅梅,想動手,卻被徐硯周攔了下來。
他笑著搖了搖頭:「讓我來。
「瑤瑤,不要臟了你的手。」
一切的一切,看似趨于完美。
所以自然,也有轉折。
那個人怕極了徐硯周,早就做好破罐子破摔的準備。
他安裝了炸彈,要的就是魚死網破后的同歸于盡。
所以最后,活下來的只有我。
而徐硯周,則消失在了那片蒼茫的大海里。
為他舉行葬禮的那天,所有人都在哭。
唯獨我看著他的照片,冷笑一聲,轉頭就走。
20
徐硯周不在了,自然是由我接手了他的一切。
我從學校畢業后,去當了明星。
一個整個娛樂圈都知道我背后有著北市最大金主的明星。
但他們不知道,這個人是我自己而已。
這期間,有不少人來鬧事。
我都一一解決。
解決不了的,孫斌也都轉頭替我辦好。
我手不血刃地將組織從黑轉向了白。
所有人都背地里罵我笑面虎,說我笑里藏刀,一身的詭計。
同樣也沒人知道,這其實,是徐硯周早就給我鋪好的路。
他似乎早就算到了會有這樣的一天。
無論是他出了什麼事。
在他離開的那刻起,他留下的一切,都會成為我的后盾。
21
在我獲得斬獲娛樂圈新人獎的那天,我支開了司機,獨自回了家。
仍舊是那座我和徐硯周曾經一起住過的別墅。
還記得當時他拉著我的手,告訴我說:「瑤瑤,這是我們最后一次搬家了。」
如今月色高掛,空大的別墅里, 卻只有我獨自一人。
我失魂落魄地向前走著。
忽然聽見腳步踩過樹葉的聲音。
我警惕地回過頭。
只見朦朧的月色中, 走出一個身影。
他的唇角含笑,眉眼鋒利。
我怔怔地望著,想張嘴, 卻覺啞然。
對方笑了笑, 一如往昔地哄我:「哭什麼啊祖宗, 不是跟你說好等我回來的嗎?」
那聲音好聽極了, 是我最愛的模樣。
于是我破涕為笑, 罵他:「你還知道回來!」
是夜。
別墅的燈再次亮起,
「當然要回來, 我再不回來, 有人就要哭成狗了。
」
月光不在,星河也寐。
別墅里傳來漸行漸遠的對話聲。
「瑤瑤,你還記不記得你十三歲時候的事情?」
「記得啊,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