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看了一眼殺手:「夜無常,便是司徒將軍的兒子司徒墨吧。」
殺手,不,從此刻起應該稱他司徒墨,他聽了自己的身世竟波瀾不驚!
「好啊,果然都查到了。」堂主怪叫一聲,手一揮便有人上前鎖上大門:「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堂內眾殺手一竄而出,司徒墨挾刀而上,狠厲的收割韭菜。
堂主拿出一個鈴鐺搖了起來。
「珰珰珰……」
司徒墨忽然動作一滯,冷汗直流,似遭受著什麼重創。
卻還要忍著把最后一個敵手擊殺,而后兩膝一松,撲跪在地。
我心中驚恐,撲了過去,卻是怎麼也扶他不起,他全身力量盡失,臉色慘白,冷汗直墜。
「我動不了了。」司徒墨的語氣還是淡淡的,但我卻能聽出來他已經達到極限了。
我小心的摟住他,他的頭一傾,鮮血就從嘴角滑落下來,越淌越洶涌。
「你中毒了嗎?我上次竟沒檢查出來。」我自責不已,慌亂的抖著手要去給他把脈。
他卻壓住我的手搖了搖頭,眼中光芒漸漸黯淡,像隨時可能熄滅而去。
「沒用的。聽我說,我所有的家當都埋在青山頂的桂樹下,全部給你。你一定要好好活著。」
我紅了眼眶。
「嘖嘖,真是情深義重!」堂主拍著手掌,從堂上走下。
「這麼好的一把刀刃,我一直舍不得棄了的,可是你硬要逼我至此。你以為培養你這麼多年,我會不留后招嗎?不可能的,你比誰都出色,我自然要做得更絕一點。」
「小侄子,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青山的寶藏了嗎?」堂主自認危機已解除,示意身旁的護衛退下,他不信任任何人。
「在青山的寒潭洞里,都給你,都給你。」我抖著聲音,簡直要瘋魔:「你先救他,先救他。」
堂主滿意的站起來,安撫的說:「咱不著急哦,著急傷身。別擔心,他馬上就不用遭罪了,馬上就可以解脫了。」
他拿起鈴鐺,忽然用內力把它壓成粉碎,鈴鐺在破碎前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
司徒墨嘔出一口鮮血,沒了聲息。
我抖著手,探了探他的鼻子,沒有鼻息,胸口也沒有心跳。
他死了。
我腦子像被人重重的擊了一棒,忘記了思索,忘記了呼吸。
堂主很喜歡這種畫面,笑瞇瞇的蹲下來看著司徒墨。
「你們司徒家的人為什麼就是要那麼強呢,獨得圣寵。可你看,最后還不是都死在我手里。」
沒了氣息,臉色死白死白的司徒墨忽然睜開眼睛,比眼更快的是他的手,他風馳電掣的用雙手卸下了堂主的雙側肱骨。
「這麼多年終于找到機會了,你在座位后布滿密道,一有危險就潛逃。把你引下來可真不容易。」司徒墨一臉平靜的擦掉嘴角的血。
堂主手不能動,驚恐的后退:「不可能,不可能,你明明體內有子蠱。」
「你找的是這個嗎?」司徒墨拿出一個掌心大的琉璃瓶,里面盛著鮮紅的血液,因蠱蟲聽鈴釋毒,血已開始變黑。
司徒墨把瓶子往地上一丟,瓶身立碎,露出一條雪白色的蟲子。
失了鮮血滋養的蟲子瘋狂扭動著,司徒墨射出三枚飛鏢直接將蟲子切成末。
他一臉嫌棄:「為了免你起疑,我日日用鮮血養著,終于可以剁了這惡心的玩意。」
「你怎麼取得出來?」
堂主不敢置信。
「記得你上次催動它來警告我嗎?讓我確定了它的位置,我把它剜了出來。」司徒墨神情冷淡。
我想到之前腰側的傷口,竟是他自己捅的,這個人是真狠。
「來人呀,來人呀。」堂主怕了,厲聲鬼叫。
司徒墨索性幫他開了大門。
堂外密密麻麻的全是軍隊。
「怎麼會,怎麼會。」堂主絕望的低喃。
我:「我沒被迷暈,一路做了標記。」
司徒墨:「我在山腳碰到了,便順路帶他們潛了上來。」
知深跨步走了進來。
「怎麼有兩個蘇知深。」堂主傻了眼。
我卸下易容:「我是蘇言淺。」
「不可能,當年滅門時,龍鳳胎里的妹妹明明隨她母親葬身火海了。」堂主尖聲厲叫。
「奶娘把她的女兒和我交換了。」這是我最怕回憶的往事, 司徒墨握住我的手,幫我分擔了一半的傷痛。
「這些年, 我一直盯著青山,卻不想還有個分身偷偷出去布局。我錯算一步,滿盤皆輸, 滿盤皆輸呀。」
堂主已經瘋魔,但他的報應才剛剛開始。
我已給他下了蝕心毒,每日午夜開始便會有一個時辰心臟如被萬蟻撕咬,痛苦不堪, 至死方休。
司徒墨受的苦, 也該讓他嘗一嘗。
19
「戲演得不錯。」我咬牙切齒的夸司徒墨, 整個殺手堂全被端了,他的殺手身份也就不復存在了。
「你也很好,本色出演。」他勾唇一笑。
他倒下時我嚇瘋了,撲過去摟他時也是真心慌。
直到這家伙倒在我懷里時用手貼了下我的胸部, 我才知道這該死的家伙已經知道我的身份和計劃。
想到他那個小動作,我的臉就發燙。
知深想完成父親的遺愿, 去守衛邊疆。
我個性慵懶,司徒墨已厭倦殺戮, 我們則回了青山。
20
我一進屋, 一股力量隔空而來, 拉過我的手腕就把我扣到墻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