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少爺的通房丫鬟。
每天都兢兢業業陪他練習房中之術。
一朝不慎,我意外有孕。
那一晚,我做了個夢,原來我竟是話本子里的炮灰女配。
因為在少夫人進門前有了身孕,所以連帶著孩子一同被杖斃。
為了保住小命,我只好揣崽潛逃了。
1
屋外,大雪紛飛;屋內,我卻香汗淋漓。
左泓伸手抓過床頭的那本小冊子,翻到被折起的那一頁,指著上頭惟妙惟肖的人物畫對我說:「好嬌嬌,陪少爺我練練這個動作。」
「少爺……」我的聲音嘶啞得可怕,連話也說不清。
左泓也不再給我開口的機會,立馬身體力行地實踐起來。
這一實踐,就是三天三夜。
以至于我倆都忘了要喝避子湯。
我叫衛姣,是左泓的通房丫鬟,床笫之間,他最愛親昵地喊我嬌嬌,我每天的任務就是幫他熟悉男女之事。
夫人剛剛交給我這個任務時,我以為應當是比打掃屋子簡單的伙計,畢竟少爺是出了名的清心寡欲。
可我沒想到,外表清冷的少爺,一次之后就食髓知味,后來一到晚上便如狼似虎。
一個多月后,我吃著最愛的西湖醋魚,卻突然感到一陣惡心。
我摸著還在隱隱泛著酸水的喉嚨,頓感大事不妙。
于是,連忙偷溜出府,找了家不起眼的醫館一瞧,果然,我懷孕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府,夜里,我稱病拒絕了左泓的求歡。
左泓卻不肯放我走,他緊緊地把我摟在懷里,輕柔地拍著我的背:「睡吧,少爺我不是色中餓鬼,不會趁你生病還折騰你的。」
我閉上眼睛躺在他的懷里,卻克制不住心頭的惴惴不安。
左泓還未娶妻,作為通房,我是萬萬不能先于少夫人生下庶子庶女的。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
我該不該向少爺坦白呢……
在一個又一個的困擾中,我竟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我和左泓都是話本子里的人物,只不過他是男主角,我卻是個炮灰女配。
按照話本子里的發展,左泓會娶門當戶對的女主角為妻,而我早于女主角有孕,所以連帶著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杖斃了。
夢境突然變得一片血紅,那活活被打死的疼痛仿佛真實地落在我身上。
冷不防的一陣抽搐,我滿身冷汗地驚醒了。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夢境。
突然,一個溫暖的手掌落在我的背上:「嬌嬌是做噩夢了嗎?別怕,少爺陪著你。」
隨著他溫柔的一下又一下的撫摸,我的心竟也跟著慢慢平靜了下來。
也許就是個夢吧,我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起身,我想把我的夢和我懷孕的事情都告訴左泓。
可是不等我開口,夫人院子里的人就來請他過去用膳。
我只好把話咽回肚子里,陪著左泓去夫人的院子。
用完早膳,夫人突然屏退左右,留下左泓單獨說話。
我識趣地退到門外,吹著寒風等他。
屋子的隔音并不好,他們母子倆說的每個字都能飄進我的耳朵里。
「泓兒,你也大了,如今也該娶妻了。」
「母親可是有了心儀的人選?」
「戶部侍郎家的嫡長女,你看如何?」
屋內是長久的沉默,左泓沒有回答,但是這何嘗不算是一種默認呢?
我的心涼了一大截。
不是因為左泓的默認,而是因為,他們母子倆的這番對話,竟與我昨晚夢中的一模一樣!
我兩股戰戰,六神無主,看來昨晚的夢是上天給我的警示。
不行,這個尚書府我可不能再待了。
為了我的小命,我得速速離去……
說干就干,我連夜收拾好自己的金銀細軟。
第二日,趁著左泓不在府中,我包袱款款地落跑了。
2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熱鬧的秦淮河旁,游人如織。
一家豆花店的生意格外紅火,長長的隊伍從街頭排到巷尾。
原因無他,只因店主是遠近聞名的「豆花西施」。
說來慚愧,這個西施就是區區不才在下我——衛姣。
不知不覺,我已經在這里待了五年光景。
此地與京城,一個在南,一個在北,相隔甚遠。
我在這里生下了兒子澄澄。
豆花店的收入也足夠讓我們母子倆衣食無憂。
對外,我宣稱是喪夫的寡婦,因家鄉遭了洪災,才流落此地,賣豆花為生。
可即使頂著寡婦的名頭,還是擋不住身旁的爛桃花。
幸好現下的人都比較含蓄,被我婉轉地拒絕以后,倒也不多做糾纏。
只有那三個月前搬來此地的惡霸陸昊天除外。
聽說他是兩江總督家的親眷,背靠大樹好乘涼,在江南地界,他肆無忌憚地為非作歹,欺男霸女。
而我,就是那個被他霸凌的倒霉女人。
每日里,他總要來我店里坐上片刻,借著付錢的時機摸一下我的手,占我便宜。
為了生計,我也只得強忍惡心,把委屈往肚里吞。
可近來,他卻不再滿足于此。
這日收攤后,他將我攔截在幽暗的小巷中,臉上掛著淫邪的笑容。
橫肉堆積在一起,使那雙賊溜溜的眼睛顯得更加猥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