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過，上廁所的時候是一個人最脆弱的時候。

教導主任褲子都沒提，就大叫著揪住了陸芊芊的小辮子，隨后一個電話打給了父親。

但是他哪有空理陸芊芊，最近陸氏股票被人狙擊，他正焦頭爛額呢。

母親也懶得管她。

半個月前，我和譚家禾逛街的時候，見到父親帶著別的女人出入酒店，就順手拍下來發給了母親，現在她正忙著抓奸呢。

結果就是管家來的學校。

我在一旁煽風點火：

「我每次開家長會，爸媽都爭著來，怎麼到你，他們就不愿意了？」

陸芊芊被戳中痛處，死死咬著嘴唇。

「你沒聽管家說嗎，他們只是在忙！」

哦，她還真信。

我突然想起幾年前保存下來的錄音，從手機調了出來。

那是我專門找人配的，完整復刻了母親當年的話。

「乖寶不怪你，是妹妹太調皮了，要不是她非要出去買零食，你也不會在暴雨天追著她出去。乖寶沒事就好，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

錄音結束。

我拈起微笑：「聽見了？我們才是一家三口，爸媽根本就不在乎你。」

聞言，陸芊芊眼中的希望一點點熄滅。

這輩子，她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眼界和學識都難以開闊。

這樣的人是很容易被情緒左右，忽略事實真相的。

果然，她怒吼一句「我恨你」，就沖出教導處，頭也不回地扎進雨幕中，完全沒去思考這份錄音的真實性。

嘁，恨就恨吧。

你不恨我，我復仇的快感從哪里來呢？

10

陸芊芊好幾天沒來上學。

只不過我沒想到，她消失的這幾天，是為了給我憋個大的。

我同步了她的購買記錄，意外發現她下單了一份催情致幻劑。

我以為她想報復我，正打算將計就計。

結果沒想到，她的目標是譚家禾。

那天我正在收購股東手里的股票，譚家禾突然打來電話：

「有輛車一直跟著我，而且我的身體從剛剛開始不停發熱，再有十分鐘，我就必須停車了。」

他欲言又止：「好像是……那種藥。」

我神色一凜，立馬明白了跟著他的是誰。

不敢耽擱，快速查看了他的行車軌跡。

「離你七八分鐘車程的地方，有間在我名下的車行，你到那里去，把車留下，我讓人送你去醫院。」

那邊傳來一聲隱忍的悶哼，就掛了電話。

我拜托車行的朋友送譚家禾去醫院，來到陸芊芊房間時，在梳妝臺下找到了殘余的致幻劑。

這個包裝，真熟悉啊。

上輩子，陸芊芊也用過同樣的招數。

那時我心智不全，被她哄騙著添加了致幻劑的飲料。

再醒來，我已經到了一個不知名的郊區。

吳媽的癡傻兒子吳小海伏在我身上，幾近瘋狂。

那一夜，風雨飄蕩。

黑夜和猩紅交織成回憶里不堪的底色。

哭喊和求救狠狠敲打著腫脹的鼓膜。

我想打電話求救，卻被有暴力傾向的吳小海一根根掰斷手指。

我絕望著，內心祈禱父母能來救我。

可直到天明，手機還是靜靜躺在不遠處的草叢里。

他們從未在意我的失聯。

發泄完畢，吳小海隨便把我的尸體一扔。

只有一位素不相識的阿婆為衣不蔽體的我蓋上了草席。

她報了警。

可陸家怕丑聞影響股市，堅持秘不發喪。

而后黃土掩埋真相，周圍再也沒有回聲。

我捏著那瓶致幻劑，心臟狠狠顫抖。

妙啊。

太妙了。

我等了十幾年，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正好吳媽路過，一臉好奇：

「小姐，你在二小姐房間找什麼？要我幫忙嗎？」

我一頓，唇角的弧度慢慢放大。

「不用了吳媽，我記得你兒子住在路河附近，對嗎？」

11

一小時后，我在吳小海家門外，接到了譚家禾的電話。

「我沒事了，馬上去找你。」

我安撫住他：「好好休息，我等會兒過去看你。」

房間內突然溢出一些不可描述的聲音，譚家禾瞬間緊張起來。

「你在哪？有沒有危險？」

說著，竟然有下床的聲音。

我趕緊讓他躺回去：

「我沒事。」

「是陸芊芊。」

那邊松了一口氣，終于靜下來：「我在醫院等你。」

掛了電話，我又聽了聽墻角。

這場戰斗大約還需要一會兒，我把相機丟給手下。

「拍全點，尤其是臉。」

陸芊芊。

這一次，我可不會放過你了。

……

醫院里，消毒水味十分刺鼻。

我不緊不慢地削著蘋果。

譚家禾一臉無奈：「別削了，再削就剩核了。」

我低頭瞧瞧，刀確實下得有點狠。

「那別吃了。」

他一把奪過就剩個核的蘋果。

「我不嫌棄。」

說完卻有點不敢看我。

行吧，我放下水果刀，拿起包包。

「好好養傷，我先回家一趟。」

他有些不解：「還有事？」

當然有事，今晚可有一場大戲。

12

我在網上隨便下單了一個蛋糕，到家時，陸芊芊還沒回來。

今天是父親的五十大壽，可父母晚上回來，臉色也不好看。

最近陸氏一直被負面消息纏身，先是旗下的珠寶公司輻射超標，再是父親被曝出軌。

短短三個月，市值已經蒸發了幾個億。

「明明之前還好好的啊，怎麼妹妹一回來……」

開飯時，我故作感慨。

將前世陸芊芊說過的話，同樣說給了父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