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一點,我媽也開始復盤。
「這麼一說,芊芊回來那天,就攪黃了咱們千辛萬苦籌備的項目。」
「從那之后,陸氏業績就一直下滑。」
「難不成真像嫣嫣說的,她是回來克我們的?」
父親雖然一言不發,但眉宇間已有怒氣。
默了好半天,才把吳媽叫來:
「你收拾收拾,明天讓芊芊搬到郊區那套房子去。」
「哐當」一聲,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
我循聲望去,只見陸芊芊站在門口。
雨水打濕她的劉海,連成一道道支離破碎的線。
在她腳邊,還有一塊摔得稀碎的蛋糕。
不愧是爸媽的好女兒啊。
都這樣了,還想著給父親慶生呢。
在走進家門前,她一定小心翼翼把那塊蛋糕護在衣服下面。
也許在想爸爸吃完這塊蛋糕,就會待她像從前一樣好。
可是父親會領情嗎?
我想未必。
比起女兒,他更愛金錢和地位。
「爸媽,你們在說什麼啊?」
陸芊芊難以置信,走過來的腳步都顫了。
「我什麼都沒做,怎麼可能克你們呢?」
父親嫌惡地看她一眼:
「你看看你,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不管是不是你克的,你搬過去,我眼不見心不煩。」
母親想為她求情,可父親眼神一厲,就不敢吱聲了。
陸芊芊本來就不常見到父母,這下搬到郊區,就更別想和他們培養感情了。
她「噗通」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哀求父親不要把她送走。
表情就像上輩子我被送進監獄前,那樣無助和可憐。
可是爸媽哪里會憐憫她呢?
吃過飯,就讓吳媽替她打包行李。
父親的舉動,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陸芊芊眼中的最后一點光,終于熄滅了。
她緩緩抬起頭,語帶控訴:
「爸爸,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態度對我啊!媽你為什麼不幫我求情啊?我是芊芊啊,從我這副模樣回來,你們都沒問問我遭遇了什麼,就讓我搬走!明明小時候你們說過,我永遠是你們最疼愛的孩子啊!你們為什麼變了?為什麼這麼對我!」
我爸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這都是你自找的!自從你回來,給我找了多少事,你要是像你姐一樣省心,我們會把你送走嗎?」
「那是誰讓我變成今天這樣啊!」
陸芊芊尖叫一聲,突然抓起桌上的餐刀,指向父親和母親。
我默默退開,為她讓出戰場。
「是你們,對,是你們。當年我被大水沖走,你們為什麼不找我,我在秦城等了你們那麼久,你們為什麼不去找我?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
其實爸媽來廣深后,又托人找了她一年。
但我讓譚家禾買通了他們委托的私家偵探。
所以每一次的結果都是:「抱歉哦,還沒找到。」
「你發什麼瘋!」
父親被她的舉動激怒,站起來就要打人。
可是陸芊芊已經在崩潰邊緣,看見父親暴起,突然怪笑著舞動手中的刀刃。
父親躲閃不及,下腹被劃了好大一個血口。
緊接著,她又把刀口對準了母親。
「她瘋了!她得神經病了!快來人把她拉走啊!」
母親根本沒理倒在地上的父親,一邊大叫,一邊往吳媽身后躲。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只是吳媽哪里見過這場面,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陸芊芊還在逼近。
母親早就被嚇得魂飛魄散,繞著柱子閃躲。
兩個人秦王繞柱,看得我直樂。
我拿出餐巾擦了擦嘴,裙擺忽然被父親抓住。
「嫣嫣,叫救護車!」
他像是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似的,希望我能救他一命。
可是,我才不管呢。
我再次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當初把我送進監獄時,你不就是這麼說的嗎?
父親難以置信地望著我,然后雙眼睜大,沒了氣息。
我繼續看戲。
可就在陸芊芊一刀刺向母親時,管家帶人沖了進來。
「抱歉小姐,我們來晚了。」
13
不,你們來早了。
我無語地嘆氣。
不過結果也算差強人意。
我再次來到了醫院。
這次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親愛的父親。
老頭子命也真大,被陸芊芊劃了那麼大的傷口都沒死。
不過醫生說他倒地時磕到頭部,引發中風。
雖然意識清醒,但這輩子都說不了話、下不了床了。
我最后一次給他擦了擦臉,彎下腰時,在他耳邊輕吟:
「你是不是很好奇,是誰把你出軌和陸氏使用輻射珠寶的消息曝出來的?」
他的瞳孔驟然放大,怨毒地盯著我,應該已經明白。
可他用盡全力,也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剛好護士推門進來,要給他打針。
我最后望了一眼他,殺人誅心:
「謝謝爸爸,陸氏我就收下了。」
五年前,我以譚家禾的名義注冊了公司,并讓他暗中狙擊陸氏股票。
如今董事長失去行為能力,公司深陷丑聞,正是奪權的好時機。
一周后,我走馬上任。
母親深知以后能為她養老的人只有我,自然也不敢反對。
而陸芊芊,則因故意殺人罪被捕入獄。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死在她手上的不是父親,而是吳小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