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同住的獄友就問我是不是吹的。
"都十幾年沒人來看過你了,明天還能有人接你?"
我笑笑,沒說話。
陸嫣嫣啊,嘴硬心軟,不會不管我的。
果然,第二天閘門一開,那個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簾。
他撲進我懷里,給了我一個個人風格濃厚的巴掌。
從什麼時候呢,我開始能讀懂她倔強外表下隱藏的脆弱了。
所以我一點也不生氣,只想把我藏在心里很多年那句話說給她聽。
陸嫣嫣,我很想你。
看不見你的日子,沒有一天不想你。
不知過了多久,她回了我一句“我也是。”
我發誓,在我不長不短的前半生,這句話的動聽程度僅此于「你愿意和我走嗎」。
由于秦城的房子已經被她賣掉,我們只好暫時住在酒店里。
陸嫣嫣沒有辜負我的努力,陸氏在她手里,已經發展成龍頭企業。
從這間頂層套房的裝潢,就能看出她如今的豪橫程度。
走進房間,她一腳踢掉高跟鞋,又在廚房忙來忙去。
二十分鐘后,一晚賣相奇慘的豬腳面線就放在了我面前。
"快吃,去晦氣。"
我在她期待的目光中連湯底都喝了干凈。
"怎麼樣,好不好吃?"
我看著她眼底的光亮,
算了。
”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豬腳面線。”她的肩膀終于沉下來,狠狠松了口氣。
吃過飯,她又逼著我去泡澡,還必須用柚子葉泡。說什麼柚子葉辟邪。
嗯,陸嫣嫣開始迷信了。
但是你們也知道,她說什麼我都不會反駁的。所以我乖乖去了。
泡澡的時候,她就靠在門框上,和我回到周城的安排。
包括哪套房子留給我,回公司后給我什麼職位。
其實我沒有她想象得那麼窮,入獄前,我給自己留了兩棟市中心的大樓。
轉手賣掉,應該也能賺個幾千萬。
但我很享受她照顧我的感覺,所以靜靜聽著,什麼話都沒說。
我們在一起的大多數時候都是這樣,她說,我聽,這次也不例外。
可等我穿好浴袍出來,陸嫣嫣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大概是長途跋涉飛回來太累,頭沾到枕頭就困了。
我給她蓋上被子,卻沒想到她現在睡覺這麼輕。
我一動,她就醒了。
黑亮的眼睛注視著我,里面還有數不盡的笑意。
“頭發要擦干才行。”
我沒反應過來,她已經搶過毛巾,把我按在沙發上。
她站得太近了。
我不敢仰頭,視線只能落在她倒數第二顆紐扣上。
我分不清到底是什麼讓我臉上發熱。
可能是從她指尖傳來的輕柔觸感,也可能是只在夢里出現過的馨香。
我想我還是自己來比較好。
可陸嫣嫣不肯,也看不出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慢性的凌遲。
我的手無處安放,不知何時碰到了放在沙發上的長褲。
怔愣間,一個方形的小塑料包掉在地上。
那是和我同天出獄的獄友塞給我的,他說扣了三年,快過期了,讓我拿走預防緊急情況。
我想現在是挺緊急的。
如果有鏡子,我的臉一定特別特別紅。
我急忙解釋:“其實這不是我..."
"譚家禾,我們試試吧。"她打斷我。
"嗯....嗯?"
陸嫣嫣的腦回路一向和常人不太一樣。
我還在思考她說的“試試”是試試在一起,還是什麼別的時,她已經扒起了我的衣服。
直到我看著床頭的保溫杯一晃一晃,才恍然回過神來。
原來是.....這個試試。
雪白的床單上,她與我十指緊扣,靈肉交纏。
那是我曾經想也不敢想的畫面。
我正掐著她的腰,陸嫣嫣突然吻我:“你后悔嗎?"
她問的是,我后不后悔為她坐十五年的牢。
后悔嗎?
我也問過自己。
可是每一次,答案都如此篤定。
我垂下眼,與她額頭想抵,以身體去描摹她內在的形狀。
“那你后悔嗎?"
和一個剛出獄且身無分文的男人做這樣的事。她也懂了我的意思。
扭過頭噗嗤一笑,然后搖了搖頭。
黑夜寂靜無聲,只有嬌吟和低喘高低錯落。后來我們一起回了周城。
我仍舊跟在她身后,幫她做些她想做的事。
當然,混到這個地步,沒人挖墻腳也是不可能的。
有次畫展,有個年輕男孩稱贊她漂亮,話里話外暗示她作為資本,可以"潛規則"一下自己,以便陸氏新上的珠寶系列能夠選他為亞洲區代言人。
陸嫣嫣沒說話,只是勾勾手指,我就小跑過去靠在她肩上。
“富婆姐姐,貼貼~"
她笑了,跟那個小男孩說:
"看到了?這種級別才能讓我潛規則。”
我突然慶幸,這些年堅持鍛煉,總算保養得還不錯。
于是晚上更加賣力,向陸嫣嫣證明,她只需要潛規則我一個人就夠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