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歲那年,顧今晏哄著我偷嘗了禁果。
六年后,他如當年哄我那樣。
將年輕嬌嫩的實習生,抱坐在了膝上。
所有人都以為,就算親眼撞破他有別的女人。
我也不敢提分手兩個字。
可這次,我忽然就膩了。
暴雨傾盆的夜,我拖著箱子離開。
許久,顧今晏才漫不經心地打來電話:「雨太大,你可以明天再走的。」
我未應聲,貼在耳畔的手機,忽然被人拿走。
下意識回頭,卻被他自后緊緊抵在落地窗上。
通話切斷時,沈宗年貼在我耳畔說:
「李蔓,雨這麼大,不如你今晚留宿我家?」
1
我推門進去時。
顧今晏腿上正坐著個年輕姑娘。
米色絲質襯衫,黑色一步裙。
秘書辦實習生的統一裝扮。
略有些成熟知性,卻被小姑娘穿的青澀。
看到我,那姑娘瞬間羞的不行。
掙著就要從顧今晏身上下來。
可他只是撩起眼皮淡淡看了我一眼。
手卻抱得更緊了一些。
「別怕,有我呢。」
他頂著那張風流倜儻的臉。
哄人的聲音卻溫柔無比。
恍惚間我忽然想起我的十九歲。
他也是這樣哄我的。
哄我和他接吻,擁抱。
哄我跟著他一起去酒店開房。
哄我,不要怕,放心地把自己交給他。
而如今,同樣的話同樣的溫柔。
卻用在了更年輕的女孩兒身上。
我忽然就笑了。
顧今晏身上染著酒氣,眼底蘊著一片迷離的醉意。
「李蔓,你笑什麼?」
我慢慢地斂了笑意,很輕地開口:「顧今晏,我們就到這吧。」
2
說完,我不等他說話。
也沒去理會屋子里忽然安靜的眾人。
只是將中指上戴了五年的那枚素圈戒指。
輕輕摘下來,放在了顧今晏面前的茶幾上。
我轉身向外走。
顧今晏沒有出聲阻攔。
自然也沒有起身追我。
我們在一起五年,他早已成為炙手可熱的港城新貴。
而我,只是電視臺不入流的小主播。
所以,哪怕親眼撞破他有了別的女人。
但也沒人相信,我會提分手兩個字。
關門時,我聽到背后傳來的說話聲。
「蔓蔓姐只是一時下不來臺而已。」
「晏哥,你晚上回去好好哄哄……」
「不需要。」
顧今晏笑了一聲:「你們不如去問問她,她敢分手嗎?」
「這麼多年,是我給她的落腳之地。」
「是我給了她一個家。」
顧今晏氣定神閑,又高高在上:「她不敢,也舍不得。」
我攥著門把手,站著沒有動。
挺直了脊背,可眼淚卻又忽然滂沱。
年少時因為他承諾給我一個家。
所以孤苦伶仃的我才會被打動,淪陷。
而數年后,曾經的承諾卻成了今日刺向我心口的利劍。
果然,最親近的人,才最是知道,如何狠狠地傷害你。
3
我用了三天時間,宅在家中收拾行李。
這三天里,很多共同朋友在旁敲側擊地問我。
我都沒有回復。
只是心如止水地將自己的所有東西一一打包。
最后要離開的那天晚上。
我仔細檢查了一遍整棟房子。
確定連自己的一根頭發都沒有留下,這才叫了車。
搬家公司的貨車將行李全都拉走后。
港島忽然下了暴雨。
雷暴天,是我最懼怕的天氣。
年幼時,我的父母就是在這樣一個深夜,雙雙離世的。
而曾經,每一個這樣的雨夜,顧今晏都會陪著我。
我曾無比依賴。
只是現在,不需要了。
出租車載著我,駛入漫天瓢潑大雨中。
我看著車窗上瀑布一般的流水。
正在發呆。
車子卻忽然失控拋錨,驟然剎停。
后方的車子來不及躲避,追尾撞了上來。
好在并不嚴重。
我驚魂未定地向后看去。
雨勢那樣大。
那輛掛雙牌的勞斯萊斯,像是海上的方舟,靜靜蟄伏不動。
出租車司機罵人的話還未出口,就猛地緊閉了嘴。
一把黑傘撐開,穿黑色商務正裝的男人走下車。
矜貴的皮鞋踩入溪流一般的雨水中,走到我的車子邊。
雨傘遮住滂沱的雨。
雨傘下露出男人冷峻英挺的臉。
我無比意外,錯愕地睜大了眼:「沈先生?」
沈宗年面無表情看著我,眼底漸漸漫出玩味:「真巧。」
4
車子駛入沈宗年私宅的地庫。
司機剛下車。
他就抬手捏住我的下頜,直接吻了下來。
我嚇得拼命躲閃,用力推他。
可沈宗年直接扣住我的手腕,他的聲音極冷。
「當初設局騙我時,想沒想過有今天?」
我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卻又無言以對,只能喃喃道歉。
「對不起,沈宗年,對不起……」
不管當初我知不知情。
是不是我本意。
但沈宗年那次被算計,名聲受損。
卻是實打實發生的事。
「別用這句話來敷衍我。」
「李蔓,上次我一根手指都沒碰你,卻背上一個強奸的罪名。」
「那今日,不如就將這個罪名坐實了。」
沈宗年抬手拭掉我唇角的水漬。
我臉色慘白,怔怔然看著他:「沈先生……」
「別試圖讓我心軟。」
他慢條斯理地拉下我的肩帶:「你該很清楚,我一向面硬心更硬。」
我絕望閉了眼。
想到那場持續半個月的風波。
想到沈宗年這個名字和強暴犯就此關聯上。
雖然事情被壓下去,再無人敢提起。
但當時因為這場風波導致他名聲受損,因此錯失了一個大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