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想要我還政于皇,將先帝托給我的兵權也一并交上。」
可若是真的乖乖上交,裴越的性命,怕是也要一并交代了。
他放下書,目光似是調笑。
「晚晚,若是我輸了。你就與我撇清關系,換個地方逍遙自在吧,總歸你是陸將軍的義妹,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
我罵他有病,發誓等他沒了就拿著他的錢養十個八個面首風流快活,氣得他堵住我的嘴讓我再也說不出話。
20
二月初十,離我們的婚期還剩五日時,裴越出門上朝便再也沒有回來。
宮里傳來消息,說是有官員舉報,當年皇權交替之時,裴越因著一些過節公報私仇,污蔑昔日同窗意圖謀反,抄了他的家,平白害死了幾十條無辜生命。
證據確鑿,辯無可辯。
裴越被停職,關押進了大牢候審。
府里人心惶惶,都盼著我做主。
我強行冷靜下來,帶梓無進宮求見皇上。
幾月不見,齊子寧已經長高了不少,言行舉止也穩重了起來,隱隱有了帝王風范。
我跪下行禮,言辭懇切,「陛下,首輔為國事兢兢業業多年,從不徇私枉法。還請陛下看在多年辛勞明察。」
齊子寧親自扶我起來,眉眼間有無奈。
「師母,多年教導,無人比朕更知師父品行。奈何證據確鑿,母后又一意孤行,朕實在無法,只好讓師父暫且受點委屈。」
他向我保證一定會讓大理寺細查,不會使裴越蒙冤。
可我們其實都明白,太后出此狠招,必是早已打通了關系。
而齊子寧作為利益的既得者,這番話里到底有多少真心,怕是不得而知。
我從皇宮出來,迎面遇上了當初八卦裴越與太后風流韻事的兩個小官。
他們一見我就不懷好意地笑。
「裴越都快倒臺了,看你還敢不敢囂張!認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一介女奴,以色侍人。只可惜賭錯了人哈哈哈哈,不如現在跟了我,我抬你做通房可好?」
見風使舵的東西。
我冷笑一聲,抽出一旁侍衛的劍狠狠抵在其中一人脖子上。
「認清自己的身份。區區七品小官,見了縣主不行禮還敢口出狂言。本縣主便是就地斬殺了你也使得!」
刀劍無眼,已經有血涌出。
那人嚇得跪下求饒,發誓再也不會說瞎話。
很快有人將這兩人拖走,不敬之罪估計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以權壓人原來這麼有意思,可惜裴越掌權這麼多年,卻從不搞結黨營私那一套。
以至于現在都沒多少人敢為他說話,所有人都等著落井下石,看他笑話。
21
陸征費了些關系,讓我得以進大牢見裴越一面。
官吏們暫且還不敢對他怎麼樣,裴越在里面的待遇算是最好,關押了多天也不見狼狽模樣。
可我還是酸了眼眶,那麼清風霽月的人,如今卻被拘在昏暗陰濕的監牢里,不見天日。
裴越靠在監牢狹小的木床上神色落寞,離家時我親手為他選的月白錦袍已經沾了泥灰,再無光澤。
我見不得他這副模樣。
裴越看到我,眼睛瞬間亮了,急急地想要上前來,可突然又黯淡了下來,愧疚地低下頭。
「晚晚,都是我不好,今日本應該是我們的大婚之日。」
「少扯這些沒用的,你再不出來,我就找別人大婚了。
」
他露出委屈的神色,「晚晚若是如此無情,我也沒有辦法。」
「少來,陸征說,你有后招。」
見我一臉的焦急,絲毫不接他的戲,裴越這才正色,細細道來當年之事的細枝末節。
原來,當初被抄家的那個同窗才是太后所謂的青梅竹馬。
太后入宮后和其仍藕斷絲連,先帝甚至因此懷疑過陛下的血統。
「太后將那位同窗改換容貌作為太監留在了身邊。她自以為天衣無縫,但我認人,從不只看容貌。」
裴越擔憂地看著我,「我本想讓陸征去做這件事,沒想到他把你帶來了。」
我心下有了打算,毫不留戀地抬腳就走,
「我是你帶出來的,這點事都辦不成,怎麼做首輔夫人?」
「大人就好好歇著,我等你出來,與我拜堂。」
22
回到府里,我潛心思考了良久。
裴越有私兵,但是不能動,一旦動了,就是謀逆之罪。
可只靠著那些暗衛,想去太后宮里劫人,實在是天方夜譚。
我與梓無商議了整整一夜,終于決定兵行險招。
……
我進了宮拜見太后娘娘,她還是那麼美麗明艷,懶懶地倚在榻上,美得像一幅畫。
我若無其事地與她閑話,起初她還應我兩句,可漸漸地不耐煩了起來。
「你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我接過宮女送上來的茶,恭敬行禮
「太后娘娘,后日是個好日子,臣女希望臣女的未婚夫君能出現在婚宴上。」
太后斜了我一眼,似是嘲諷。
「罪無可恕,他出現不了,縣主還是早日另覓他人吧。」
「太后當年失約了與李公子的婚宴,如今也想使臣女的夫君失約嗎?」
太后眼中鋒芒一閃,「縣主莫不是悲傷過度,竟說起胡話了。
」
「李公子,或者說是得福公公,如今正在首輔府做客,想必太后娘娘和陛下很想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