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生的瞬間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運氣。”
去年今日,她仍幻想能和傅銘安到永遠;今年今日,她和傅銘安竟像兩個陌生人了。
到明年今日……也許便永遠再見不到面。
夏晚晴沒等這首歌唱完就離開了,她朝醫院而去,只想問傅銘安一句:為什麼不來。
醫院急診部。
即便到了晚上十點,仍舊忙成一片。
本想找傅銘安的夏晚晴,在診療室的門口停住了腳步。
她望著傅銘安和彭嬌忙個不停的身影,滿腔的情緒一點點冷卻。
第九章訂婚
這世間的分手要怎樣一個結局才能稱得上圓滿?
你準備了儀式感滿滿的告別,才發現原來我們早已經分別。
站了許久,夏晚晴默默轉身離開。
她想,彭嬌說的對,自己的確不該再打擾他們。
夏晚晴離開后,傅銘安才抬眼看向診療室門口,眼中情緒復雜。
……
夏晚晴回到家,疲憊無比的洗著臉。
水花撲在眼前,她睜開眼,眼前突然像近視一樣變得模糊了起來。
她使勁眨了眨眼,影像不模糊卻昏暗起來。
她知道這是鄭醫生說的,腫瘤擴大,壓迫到了視網膜的表現。
夏晚晴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笑一下,嘴角卻彎不上去。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將嘴角上揚,伸手觸摸鏡子里那個自己,安慰道。
“別怕,做完手術就好了。”
“別怕,你可以的。”
即便胃痛又反胃,夏晚晴還是勉強逼自己喝下清粥。
將家里的燈開到最大,她拿起畫筆,繼續畫畫。
畫完一話,她就把稿子發給林海,又打電話道歉:“林哥,稿子的線條可能有些問題,要麻煩你修一下了。
”
林海心里不安,忙問:“怎麼了?”
夏晚晴一邊畫一邊說:“我現在些手抖,可能畫得潦草了些。”
她不想再說過多慘狀,刻意輕描淡寫眼睛的事。
林海忙說:“好,你放心,我肯定給你修好。”
掛了電話,夏晚晴才發現自己真的在手抖。
是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沒有時間了。
城市另一邊,一家超市里。
傅銘安一邊買東西,一邊打電話。
電話那頭彭嬌懇求道:“趁我爸媽還在,總要先訂婚,他們才放心我在國內。”
傅銘安沒說話,彭嬌連忙又說:“我請柬都做好了,只請幾個人,不會打擾你工作的。”
傅銘安皺著眉,心里煩躁。
但彭嬌的父母是他的恩師,他的確不想讓恩師擔心,便淡淡應了:“可以。”
傅銘安路過生鮮柜,見橙子新鮮可愛,突然想起這是夏晚晴最喜歡的水果。
他下意識的拿袋子裝了起來。
見他同意,彭嬌又笑著說:“我國內也沒什麼朋友,不如把夏小姐也請來吧。”
聽到彭嬌的話,傅銘安拿橙子的手頓住了。
想起最近沒有再出現,也沒有聯系自己的夏晚晴。
他突然說:“請柬給我,我去送。”
第二天傅銘安特地準時下了班,拿著請柬去找夏晚晴。
他打開車門,后座上放著他昨天買的橙子。
“等等!”
正準備離開,彭嬌從后面跟上來。
“銘安你也順便送送我嘛。”
見她打開副駕駛的門要坐上來,傅銘安立刻厭煩的阻止:“我說很多遍了,不能坐我的副駕。”
彭嬌動作一僵,想起那天坐在這里的夏晚晴,嫉恨一下涌上。
但她不敢觸怒傅銘安,只好說:“好嘛,我一時忘記了。
”
將彭嬌送回家,傅銘安帶著幾分自己不知道的急切駛向夏晚晴家。
到了門口。
他拿出鑰匙正想開門,又頓住了,他敲了敲門。
“是誰?”夏晚晴的聲音傳來。
“傅銘安。”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打開。
天還沒黑,屋內卻開了全燈,亮得嚇人,傅銘安有些詫異。
夏晚晴站在門口,微低著頭,局促無比:“你怎麼來了?”
傅銘安進門,把橙子放在茶幾上。
他發現夏晚晴把畫畫的工具從書房搬到了客廳,還開著電視,吵吵鬧鬧。
夏晚晴看不清傅銘安的神情,只能裝作正常的去給他倒水。
傅銘安淡淡道:“不用忙,我只是來給你送請柬。”
夏晚晴心里一咯噔:“什麼……請柬?”
“我要訂婚了。”
第十章 你會記得我嗎
一切突然靜了,電視機突然沒有聲音,這一剎夏晚晴以為自己的世界失去聲音。
見夏晚晴不說話,傅銘安把請柬放在桌上。
然后又忍不住關了幾盞燈,說:“燈光太亮,對眼睛不好。”
說完,他就有些怔然的閉了嘴。
氣氛有些沉默,夏晚晴扯出一抹笑:“演唱會那天你沒來,挺可惜的,聽說eason這次唱了你最喜歡的富士山下。”
傅銘安心中一震,他根本不知道演唱會的事。
他皺了皺眉,記下這件事。
“請柬我送到了,你記得來。”
看著夏晚晴不說話了,傅銘安莫名的煩悶,還有些說不出的不悅,轉身準備離開。
“傅銘安——”
夏晚晴突然開口叫住他。
傅銘安腳步頓住,轉過身,只能看見夏晚晴垂下頭的身影。
“什麼事?”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卻聽出了她聲音的顫抖。
“你會記得我嗎?”
似乎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傅銘安卻感覺心上被打了一拳。
他攥了攥拳,轉回身,裝作平靜的換鞋,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