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銘安離開了。
夏晚晴卻過了好久才回過神,望著請柬時心口密密麻麻的痛也好像才反應過來。
切開橙子,牙已經痛得咬不了,她還是拿了一瓣含在嘴里,吸吮那一點汁水。
橙子汁沒入喉嚨。
“好甜……”她笑了,輕輕說。
傅銘安離開后,夏晚晴住了院。
離動手術還有三天,她把平板拿到醫院,拼盡全力的畫著大結局。
——黑貓的毒白兔治不了,黑貓趁白兔睡著了,帶著自己的劍離開了。
他只給白兔留了一句話:明年今日,總會再見。
將最后的結局發給林海,夏晚晴登錄自己從沒發過狀態的網站賬號,發了第一條大概也是最后一條狀態。
“送給大家最后的結局,希望明天一切都好。”
做完這一切,她好像再也沒了力氣。
明明還想再去看一眼傅銘安,身體卻沉重的只能閉上眼睛。
傍晚,護士查房的時候,卻發現怎麼也叫不醒夏晚晴了,立刻焦急的去找醫生。
“鄭醫生,病人昏迷了!”
鄭施予給夏晚晴檢查過后,心情沉重:“沒辦法,只能提前動手術了。”
另一邊,傅銘安在自己桌下縫隙找到了那張門票。
他問了護士,知道夏晚晴的確在他請假那天來找過他,當時‘接待’她的,就是彭嬌。
他看著門票,心口窩著火。
這時,他的電話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他一接通,那邊便焦急的說:“你好,請問夏晚晴她現在怎麼樣?”
“你是誰?”
傅銘安心中突然涌起不安。
“我是夏晚晴的編輯,昨天她給我發了稿子后,我就聯系不上她了。”
“她平時絕不會這樣的,你告訴我,她是不是病發了?”
傅銘安心口一突:“病發是什麼意思?”
“你不是她的丈夫嗎?”林海吃驚道,“你不知道她得了腫瘤?”
傅銘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掛的電話,他不愿相信夏晚晴會得這個病,可腦海里又不斷想起她越發蒼白消瘦的身影。
如果是真的,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
傅銘安起身脫下白大褂,準備去找夏晚晴。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一個陌生護士打開門,著急道:“傅醫生,急診科還有空出來的手術室嗎?”
“怎麼了?”
“我們有個病人突然昏迷了,可是腦科的手術室都是滿的。”
傅銘安查了查:“手術二室是空著的。”
“太好了,我立刻通知鄭醫生。”護士松了口氣,“那姑娘挺可憐了,得了腦癌,拿藥,做化療,都是自己一個人。”
“如今做手術了,身邊還是沒一個人陪著,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次。”護士又嘆口氣,“那待會還麻煩您給簽一下手術室同意單。”
傅銘安無奈,只能答應。
因為醫院每個科室的手術室只能本科室的醫生簽同意單。
等待過程中,他打著夏晚晴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
心中不安漸生,他眉頭深鎖。
很快,之前的護士拿著單子來了。
“傅醫生,病人已經推進病房了,這是手術室同意單。”
傅銘安接過單子,條件反射的往下一翻。
手便直直僵在半空。
同意書上方貼著的患者照片,赫然是他熟悉的面容。
而簽名處,寫著他不敢相信的兩個字——夏晚晴。
第十一章 時間
“傅醫生?”
看傅銘安還沒簽字,護士有些著急的喊了他兩聲。
傅銘安回過神,有些僵硬的簽了字。
“太好了,我立刻通知鄭醫生。”護士松了口氣,“那姑娘挺可憐了,如今做手術了身邊還是沒一個人陪著,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一次。”
護士拿著手術同意單匆忙的走了,傅銘安怔怔的站在原地,腦海里不停地回蕩著剛才護士說的話。
就在這時,彭嬌走了過來。
“銘安,三號急診室的病人已經轉到普通病房去了。”
聽到她的聲音,傅銘安突然想起了她和夏晚晴第一次碰面的時候。
他有些冷淡的問:“你還記得那天夏晚晴的單子上開的什麼藥嗎?”
彭嬌愣了一下,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臉上的表情有過一瞬間的不自然。
“就是消炎藥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傅銘安眼神微沉,轉身往拿藥的地方去。
“既然你不肯說實話,那我自己去查。”
彭嬌驟然攥緊手里的文件,指骨用力到泛白,心中升起一抹怨氣。
看著前面利落離開的背影,她還是咬牙追了上去。
“是吉非替尼!”
傅銘安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他太清楚這是什麼藥了。
原來從那個時候起,夏晚晴的身體出了問題,他身為丈夫,卻一直都不知道。
“你當時為什麼要騙我說她是普通的感冒?”
“她不想說,我選擇配合她,有錯嗎?”
彭嬌的話并沒有說錯,夏晚晴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他這件事情。
傅銘安沒有再理會彭嬌,而是朝著手術二室走去。
他想要第一時間知道夏晚晴的身體情況。
走廊的長椅上坐著不少神色焦急的家屬,傅銘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們的情緒感染了,心中也升起一抹沉悶來。
夏晚晴的腫瘤大概已經很嚴重了,所以才會出現昏迷的情況。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手術一室的門已經打開,醫生笑著對圍上了的家屬說‘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