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了眨眼:
「放下他可以,但是你們不許跑。我……娘親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
4
我放下男孩,抬手想摸摸他們的頭,兩人卻閉著眼睛本能一縮。
我心里有股說不出的心酸難過,但臉上還是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是姐姐,池春意。」
「我是哥哥,池非晚。」
好家伙,你倆各論各的是吧。
不對!等等!
池春意,池非晚……
這是我寫的話本子里的名字啊。
要知道,我這人從小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看些話本子,偶爾自己還寫寫。
當然,主人公肯定是我和池硯遲。
而池春意和池非晚這兩個名字就出現在我最新寫的話本子里。
是我幻想和池硯遲未來小孩的名字。
這麼說宣城侯是池硯遲!
等等,他給孩子起這兩個名字,也就是說,他看過我寫的話本子?
我瞬間眼前一黑,那可不是清水文。
在話本子里,我詳細描寫了對和池硯遲成親后生活的所有幻想。
當然也包括夜生活。
這……這……這……
而下一秒,比寫小黃書被主人公看到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
只聽兩個小孩脆生生地對著我身后叫了一聲:
「爹!」
5
來不及尷尬,我猛地轉身。
十年后的池硯遲正在不遠處負手而立。
他的容貌比之從前變化并不大,可氣質卻稱得上是翻天覆地。
從前的池硯遲如翠竹,人人見了都會贊一聲端方君子。
而現在的池硯遲,氣質深沉如幽深的枯井,眼神也充滿了攻擊性,就像正在尋找目標的野獸。
「阿硯。」
我情不自禁地呢喃出聲。
下一秒池硯遲神色厭惡,立刻揮手讓嬤嬤帶走了兩個孩子。
然后轉身扼住我的脖子:
「誰允許你這麼叫我的!」
他手上力道不大,眼神卻恨不得將我碎尸萬段。
或許我該恐懼,心底卻冒出一絲不合時宜的興奮。
于是我喚了他一聲:「池公子。」
從前池硯遲約我出去游湖喝茶,從來不敢逾矩,連聊天說話,都要保證有下人在場。
但我不是個守規矩的。
動不動趁人不注意,就隔著衣袖去撫他的手。
池硯遲被我撩得面染薄紅也不制止。
偶爾被逗弄急了,還會快速回握一下,然后驚覺失禮又立刻松開。
這個時候,我就會戲謔的叫他:「池公子」。
6
池硯遲像被這聲「池公子」燙到了手,猛地將手縮了回去。
臉上神情怔忪,低低喚道「小漁」。
我笑著眨了眨眼:
「是我。」
我以為這樣平靜的反應,可以換來與池硯遲說幾句話的機會。
不想,池硯遲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這妖物這次的演技還真是有進步,險些又被你糊弄過去了。不過我勸你最好安分一點,要是再耍什麼花樣或是傷害小漁的身體,我就讓被貶謫出京的成郡王雙倍奉還。」
我有點著急,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
以我多年看話本的經驗,我大概能明白自己是被什麼孤魂野鬼上了身,她甚至還假冒過我。
池硯遲這是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
我急得五官亂飛,想去扯池硯遲的袖子。
這是我從前惹惱了他下意識的小動作:
「我真的是陳漁,從十年前蘇醒過來的陳漁,沒騙你。」
可池硯遲閃身一躲,和我對視一眼還是離開了。
之后一連幾天,他和兩個孩子都沒有再來過。
連院子角落里的狗洞都被填平了。
我后知后覺地明白,原來「我」一直是被囚禁著的。
不過我生性憊懶,對這些并不在意。
信奉的是船到橋頭自然直。
以前跟我娘去廟里上香,主持還稱贊過我有佛性。
7
沒人來,我就整天窩在院子里的書房看話本子。
別說,書房里的話本子不但新,而且全。
還都是按照年份分門別類碼好的。
布置書房的人實在是太懂我了。
一連幾天我看得津津有味。
尤其現在手上這本《霸道侯爺強制寵》簡直看得我靈魂一顫,恨不得將寫書人引為知己。
就是劇情和人設有些許熟悉。
比如男主前期謙謙君子,后期不擇手段。
比如男主未高中時,剛好是家門落魄,投奔世交。
比如女主恰好是世交家的女兒。
再比如二人兜兜轉轉十年,男主權傾朝野,將心系男二的女主囚禁后院,二人還恰巧生了一對龍鳳胎……
這個巧合是不是有點多?
寫書人或許會虛構一些情節,但如果基于人物原型改編,重大事件是不會有太大變動的。
想到這,我連晚飯都沒吃,開始細細翻看男女主訂婚后的事情。
直到困得睜不開眼睛,趴在桌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這個府里,敢深夜抱我回來的,除了他還會有誰呢?
我不禁失笑,池硯遲啊!池硯遲,十年之后你還是個悶騷。
8
午膳的時候,我試探性地提出想要個活潑點的貼身侍女。
沒一會,一個叫葡萄的侍女就被送來了。
我當然知道她大概率是池硯遲的眼線,但我要的就是這個傳話人。
之后,我無論提出什麼要求,第二天保準辦得妥妥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