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卷入權力漩渦,一邊費盡心思保護我的身體和我的家人。
這十年于我來說,只不過是一晚。
對他來說卻是貨真價實的風刀霜劍。
我趴在他懷里泣不成聲。
半晌才悶悶地問他,怎麼認出我的。
他安撫般地摸著我的頭:
「只有小漁才會用那麼深情的眼神看我。」
我的悲傷戛然而止。
荔枝以前說過,我看池硯遲的眼神,就像餓死鬼看到烤全羊。
從里到外都透著饞。
也只有池硯遲才會把這種眼神當作深情。
我問荔枝去哪了,池硯遲說荔枝第一時間察覺了我的不對勁,那鬼魂就誣賴她偷東西想打死她。
好在我爹娘不傻,連夜送走了荔枝。
現在他們正在莊子上頤養天年。
只是他們的女兒,卻從來沒有去看過他們。
12
不知不覺,夜已經深了。
池硯遲把我抱到床上就要走。
我伸手扯住他的衣袖,意思不言而喻。
我們看不見彼此的神色,呼吸卻都急促了幾分。
連空氣都染上一股灼熱的氣息。
突然,像是緊繃的弦斷裂了。
池硯遲躬身含住了我的唇。
開始這個吻還溫柔而克制,后來卻逐漸充滿了侵略性。
我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熱烈回應。
半晌,他攥住我的手腕,眸光幽幽地抬起頭:
「現在還不行。我們……我們還沒成親。」
我:?
孩子都生了,你說這個?
人生不過三萬天,多做一天是一天。
想到我和池硯遲錯過的三千多個夜晚,我就心痛非常。
不過說到這,我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池硯遲……你和那個鬼魂,你們成親這麼久……」
我心底介意,支支吾吾地問不出口。
池硯遲卻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高聲道:「沒有!
「我沒有和她成親,那天我根本就沒去拜堂。
「也從來沒有過肌膚之親。」
「那孩子?」
「孩子是她生的,但是懷上孩子那天晚上,是你。」
是我!
怎麼會是我,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但是池硯遲又不可能撒謊。
我腦子有點打結。
思考間,池硯遲突然從衣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塞到了我手里。
他握著我的手,用力將匕首抵在心口。
我甚至感覺到了刀尖刺破皮肉的頓感。
他說:「陳漁,如果你懷疑我,那就殺了我。
「現在就殺了我。」
我愣愣地扔掉匕首,池硯遲真的變了。
換作以前,他只會云淡風輕地說一句清者自清。
13
隔天,池硯遲依約帶我去見我爹娘。
到門口時,他卻執意在馬車里等我:
「他們不會想見我的。」
等見過我爹娘后我才知道,池硯遲為了保護我的身體,把那鬼魂囚禁在后院。
鬼魂為了逃跑去找四皇子無所不用其極。
她會在我爹娘上門探望池硯遲和外孫的時候假扮我。
哭訴池硯遲虐待她。
次數多了,我爹娘便開始誤會池硯遲。
池硯遲怕鬼魂借機傷害他們,索性斷了明面上的來往,暗中照顧。
我的爹娘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為我擔了多少心。
池硯遲這十年又背負了多少委屈。
想到這,我心里第一次涌起一股恨意。
14
自從和池硯遲解開誤會后,他從一個極端開始滑向了另一個極端。
每分每秒,無時無刻都要跟我待在一起。
除了早晨上朝,和晚上睡覺。
但是晚上睡覺這個例外也馬上要消失了。
在院子里陪兩個崽崽玩耍的時候,池硯遲突然跟我說要成親。
「不是成過了?還是圣上賜婚呢。」
「那不是你,我們還沒有拜過堂。我要小漁名正言順做我的夫人。」
我愣愣地看著他。
驀然想起年少時,我看到話本子的悲傷結局,忍不住跟池硯遲罵男主。
他那時側頭思考了一會跟我說:「池硯遲永遠不會讓陳漁失望。」
他確實做到了。
陳漁從來沒有對池硯遲失望過。
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
15
我本以為池硯遲說成親是關起門來簡單辦一下。
沒想到他卻請旨賜婚說要再娶我一次。
鳳冠霞帔,十里紅妝,父母高堂,一樣不少。
只是我卻感覺池硯遲在成親這一天,有種異常地緊張與不安。
以至于他掀開我的蓋頭時,手在不停顫抖。
見我抬眼看他,才松了一口氣。
池硯遲不喜歡穿扎眼的顏色,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穿紅色。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不愧是我惦記了這麼年的男人。
等到帷帳落下,我低著頭,臉上紅暈升起。
手上卻一刻不停地去扯池硯遲的腰帶。
可是扯了半天都沒扯開。
我臉上越發火辣,自己也分不清是急的,還是羞的。
池硯遲故意湊到我耳邊輕笑了一聲:
「夫人別急,讓為夫來。」
腰帶被抽走時,帶起我腰間一片癢意。
我攀著池硯遲的肩膀,手指不安分地往他的胸口滑落。
卻突然摸到一道寸長的凸起。
池硯遲拉住我的手腕就吻了過來。
我意識到他想轉移我的注意力,立刻側頭躲開了:
「給我看看!」
「一點小傷。」
「我說給我看看!」
不等他再說什麼,我翻身直接拉開了他的里衣。
一道寸余長的舊疤正趴在他潔白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