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知道了。”半晌，他低下頭，輕聲。

一時安靜。

“你知道要是你腦袋壞了，我得賠多少錢嗎？” 我伸手，彈了彈他的腦門。

“啊？”他愣住。

“趕緊好起來給我回去干活。”我兇巴巴道。

他呆呆地看了我半晌，一下子笑了。

“好。”他聲音很輕。

“你放心，我一定不讓你賠。”

9

我在醫院里住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顧玄安似乎變得有些不一樣。

他每天都會來醫院。

以前兩人在一起，多是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如今我不想與他多說話，他卻總是坐著不走，沒話找話。

甚至我裝睡，他也不走，反而會靜靜地坐一會兒，然后幫我揶揶被角。

終于，到了出院的日子。

顧玄安將我接回了家。

晚上，他從公司回家，發現我在收拾東西。

“你要去哪兒？”他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我想，既然要離婚，我們還是分開住比較好。”我沒抬頭，繼續收拾行李。

“林卿。”半晌，他突然叫我。

我抬頭。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10

屋內一時安靜。

“是他嗎？”他輕聲。

“你別瞎猜了。”我說。

“除了我，我還沒見過你這麼緊張一個男人。”他的語氣，不知為何，似乎帶著一股醋意。

我嘆了口氣，“顧玄安，不是所有人都能心無愧疚地腳踏兩只船。”

“所以你還在我這艘船上，對嗎？”他輕聲。

我皺了皺眉。

“我們要離婚了。”

“我把采玥開除，你也把他開了，咱倆還好好的，行不行？”

我愣住了。

“你在說什麼？”我覺得簡直莫名其妙，“我不會開掉齊琛的。”

“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嗎？”他突然提高了聲音。

他上前握住我的肩膀，“你就這麼喜歡他？這麼舍不得他？”

“顧玄安，你不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嗎？”

“我無理取鬧？我是你老公！”

我靜靜地看著他，推開他，拿出那份離婚協議書。

“顧玄安，如果你不簽字，我會起訴離婚。”

說罷，我便將他推出門外，關上了門。

11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時，顧玄安還在家里。

我走進廚房倒水，誰知他居然跟了進來。

“昨晚是我沖動了，對不起。”

我看了他一眼。

“今天……早餐吃什麼？”他問。

“你想吃什麼自己做就好了，我現在忙，都在公司吃。”

“家里冰箱都是空的。”

“嗯。”

“中午飯……”

“采玥說她一直有給你做。”

“不是……”他表情閃過一絲慌亂，“那是因為你沒給我做，我沒得吃才……”

“不用解釋，你吃誰做的飯我都不介意。”

“那你晚上回來吃嗎？”

“我晚上也在公司吃。”

“食堂每天都一樣的飯，我今天買點菜，咱們可以像以前一樣……”

“顧玄安，”我打斷他，“協議書你看完了嗎？”

空氣安靜了。

“你要是對哪條有意見，我們可以商量的。”

“不是，”他搖頭，低聲說，“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能一吵架，就搞到離婚這麼嚴重。”

他罕見地放低了姿態，像個做錯事的扭捏小孩。

“我……承認那晚背著你去見采玥是我的不對，我只是覺得告訴你后你肯定要鬧啊，我不想因為這個又和你吵架。”

他伸手，從身后環住我。

“老婆，這次算我的錯，行吧？你氣也生了，鬧也鬧了，我們就此打住，和好吧，好不好？”

在一起六年，他很少哄我。

他總是作為高高在上的被愛者，俯視著我。

也許在他的認知里，只要他低頭示弱，我就一定會感動到哭，和他和好。

可他不知道，已經死掉的心，是不會有眼淚的。

“顧玄安。”我一下下掰開他的手指，歪頭避開他的唇，“我不是在鬧脾氣，我是在認真地和你談離婚。”

他的臂膀一下子變得僵硬。

“林卿，”他用力攬住我的肩膀，紅著眼，“我們在一起六年了，六年的感情啊！

“到底我犯了什麼樣的原則錯誤了，你就非要和我離婚？！我們以前不也吵過架，不也都和好了嗎？！

“你就那麼喜歡他嗎？”

我抬眸，淡淡地看著他。

“隨你怎麼想吧，覺得我無理取鬧也好，覺得我漠視感情也好，反正我要和你離婚。”

“一個還沒畢業的貧困大學生，他能給你什麼，能把你迷惑得要和我離婚！”

“顧玄安！”我大喊一聲。

他愣住了。

“你還不懂嗎？

“我和你離婚，只有一個理由。

“我不愛你了，僅此而已。”

12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在和顧玄安商議離婚的這段時間，先搬回父母家去住。

而且離婚這種事，也需要提前和父母說一聲。

與我預料一致，我才剛說完離婚的事，我爸就持堅決的反對態度。

“當初你倆結婚全城都看著呢，才不到一年就離婚，這不是遭人口舌，讓人看笑話嗎？”

“所以是別人說什麼重要，還是你女兒的幸福快樂重要？”我反問。

“你！”我爸怒不可歇，“反正這婚不能離，我可丟不起這個老臉！”

“你在外面找女人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丟臉呢？”

“你！你這個……”我爸氣得說不出話來，“當初，當初是不是你自己不要臉地非要追著他跑的，啊？天天又是陪他喝酒，又是陪他飆車，那時候我的臉就已經被你丟過一輪了，現在才一年就離婚，讓人家怎麼說？”

“爸，先進去歇會兒吧。”我弟趕忙過來，給我使了個眼色，扶著我爸進了書房。

從書房出來后，他陪我到別墅花園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