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

“你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了……”他木木地放開我，后退幾步。

我抬起頭，與這雙自己曾經無比迷戀的眼睛對視。

以前啊，我總覺得這雙眼睛，宛如天上的星辰一般好看。

可現在看，卻覺得也不過如此。

這可能就是，愛與不愛的差別吧。

15

“他還是不簽？”在林氏總裁辦公室，我弟皺眉問。

“嗯。”我點點頭，“這段時間，他天天來公司找我，花啊小禮物啊什麼的，也是一直在送。”

“他好像也讓采玥離開了顧氏，還專門讓人力部經理給我做了匯報。”

“要不，我這邊通過公司給顧氏那邊施加點壓力？”我弟轉了轉筆。

我搖了搖頭，“不用，他總會想明白的。”

“媽這邊怎麼樣？”我問。

“終于想通了，”他笑笑，“律師我都找好了。”

正說著，顧玄安的電話就來了。

我接起。

“明晚，有個顧氏主辦的答謝晚宴，能不能……和我一起出席？”

在正式離婚前，于私，我還算他的太太；于公，也是顧氏的管理層之一。

這種場合，確實還是要出席的。

于是，我說了句好。

第二天下午，我來到會場，換上劉特助給我準備的禮服。

這件禮服不是我平時的風格，略帶些張揚和性感，但想著我也出席不了幾次顧氏的活動了，也就無所謂了。

誰知就出岔子了。

代表供應商而來的采玥，穿著和我一模一樣的禮服裙。

16

撞衫并不可怕，但前女友和現任妻子撞衫，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當年顧玄安和采玥的戀情實屬高調，會場里的知情者都偷偷指著我們竊竊私語。

我和顧玄安站在最前面，采玥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不顧眾人探究的目光，搖曳著身姿，舉著高腳杯來敬酒。

“玄安，我回到原公司工作了，咱們又是合作伙伴了。”她笑得燦爛，“祝顧氏未來一年蒸蒸日上。”

顧玄安的表情并不好看，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一般，他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而在此時，會場的燈突然滅了。

主持人在臺上聲情并茂。

“各位來賓，大家都知道，一年前，顧氏實現了新老交替，在這一年里，顧玄安總和夫人共同將顧氏的利潤翻了三倍，實現了歷史性的突破，他們伉儷情深，實屬令眾人羨慕！

“今天，顧總親自制作了一個視頻，記錄了和夫人相識相戀的經過，在此我提議，讓我們為愛情鼓掌，為真情喝彩！”

一片掌聲中，大屏幕亮了。

伴著抒情的音樂，屏幕開始閃過我和顧玄安從小到大的照片。

有五六歲時我們第一次見面父母拍下的照片，有幾家家庭聚會一起吃飯的照片。

“青梅竹馬，真美好啊！”人群中有人贊嘆。

而到了顧玄安18歲的照片時，照片中的女主角，突然變成了采玥。

顧玄安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

照片一張張閃過，有他和采玥騎著機車的照片，有他和采玥一起打鬧的照片，還有兩人接吻的照片。

人群一片嘩然。

“怎麼感覺照片女主角換了，顧總這是要干嗎……”

“你不知道，顧總以前的事啊，當年可轟動呢……”

顧玄安緊緊拽著我的手，“怎麼會這樣？”他轉頭看向采玥，不可置信道，“視頻在劉特助手里，是你做的？你為什麼要……”

“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罷了，”采玥甩了甩她的大波浪，“到底你和誰在一起才最開心。”

她指了指大屏幕，此刻的時間已經到了五年前，照片的女主角重新變為了我。

“你看看自己的表情，和她在一起，你連笑都是牽強的。

“你把我趕走，不過是因為你習慣了她在你身邊，但你到底心里喜歡的是誰，你現在還不明白嗎？”

“滾出去。”顧玄安全身都是顫抖，壓低聲音，“你給我滾出去！”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啊顧玄安？！”采玥反而提高了聲音，“你現在連這種場合大膽示愛都害怕了？以前你在學校開會時都敢站起來大喊你愛我，那個張揚有活力的你去哪里了？你怎麼變成一個這樣瞻前顧后的膽小鬼了？！”

正在此時，燈亮了。

主持人估計也沒料到這出，一時愣在原地無語。

采玥沒有走，她固執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著顧玄安。

全場都在等著看我們三人的好戲。

也許正如她所說，她可以為愛活得張揚又不羈，可我卻不能讓整個顧氏在今日淪為笑柄。

我閉了閉眼，提起裙子，走上講臺，接過呆滯的主持人的話筒。

“各位來賓，我們顧氏的合作伙伴們，大家晚上好。”我微笑道，“今天呢我們相聚在此，是為了由衷感謝在過去一年，為顧氏的成長做出杰出貢獻的各位伙伴、朋友們。

“顧氏雖然已經兩代，但其實還算是一個年輕的公司，顧玄安先生特地制作視頻，其實也是想告訴我們，青春很美好，青春是多樣性的，青春同時也充滿了未知和挑戰，充滿了快樂和感動。

“過去一年，有賴于各位的幫助，顧氏成了擁有更多可能性的公司，也褪去了青春的外衣，變得更加的成熟，穩重，可靠，得到了業界更多的認可和贊譽，也希望在今后的日子們，我們繼續攜手并進，共同創造屬于行業的輝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