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點頭，“可是我婆婆……”

“苗苗，你知道我在自己的這場婚姻里得到的最大教訓是什麼嗎？

“永遠不要為了其他人，而失去自我。

“女人可以發光的地方，從來不是家里那百十個平方的局促之地。”

苗苗愣住了。

但下一秒，她原本暗淡的眸中，就充滿了新的神采和向往。

“你是對的。”她緊緊抱住我，“現在的生活，從來都不是我的夢想。”

19

生日當天，我弟陪我一起回了我和顧玄安的家。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臭味。

廚房里，顧玄安笨拙地準備著食材，看到我們來了，他高興地迎出來。

“我準備了你最愛吃的東西，還有花。”

他拉著我去了客廳，那里擺滿了五顏六色的玫瑰。

他的臉上，是小心翼翼地期待。

“喜歡嗎？”

我勉強笑笑，“還可以。”

他愣了下，“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搖搖頭，“沒事。”

“那……你先坐著，我去廚房準備。”

他進廚房后，我弟一臉嫌棄，“不是，誰家生日吃螺獅粉啊？水果還是榴蓮？而且你也……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我淡淡笑了笑。

“隨他吧。”

“姐，”我弟擔憂地看著我，“我說你都感冒了，干嗎還來啊？”

“協議我想盡快簽了。”

“吃完飯我趕緊送你回去休息吧，后面的我幫你解決。”

我點點頭，“沒關……”

結果“系”字還沒說出口，我就聽到我弟驚呼一聲。

“姐！”

一陣眩暈襲來，我暈倒了。

20

再次醒來，是在臥室里。

虛掩的門外，我弟和顧玄安相對而站。

“我姐遺傳了我媽眩暈的毛病，雖不是什麼大毛病，但只要病了就容易犯。”

“我，我不知道……”顧玄安喃喃道。

“你當然不知道了，”我弟冷笑，“有多少次她生病，你是在她身邊的？”

他上前一步，“她總是不想讓別人擔心，不想給別人添麻煩，有什麼苦就自己扛下來，卻用了五年的時間去陪你走出情緒的低谷，五年，她為你喝了多少酒，陪你熬了多少次夜，你數得過來嗎？”

顧玄安低下頭，“是我對不起卿卿，我以后會好好對她。”

“你……能不能幫姐夫勸勸你姐？”

我弟冷漠地看著他，淡聲說：

“顧玄安，我姐喜歡你，你才是我姐夫，我姐不喜歡你，你在我這里，什麼都不是。”

他默了下，繼續道：

“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姐小時候的名字，不叫林卿，而叫林憶卿。”

顧玄安猛然抬起了頭。

“我那癡情的爸爸為了紀念他逝去的初戀，把我媽當作替身娶回家，甚至給我姐取的名字都是為了紀念那個人。

“我媽曾全心地愛著我爸，知道這件事后，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她帶著我姐去改了名，可終究還是為了我們姐弟倆，沒有離開那個家。

“你知道她為什麼喜歡你嗎？

“小時候，爸媽吵架，爸兇了她，讓她滾，她一個人哭著跑出去，是你把她帶回了家。

“你和她說，別人不喜歡她沒關系，你會喜歡她。你拉著她回家，將她護在身后，對著我爸大聲說，讓他不許再欺負她。

“你可能早就忘了，她卻記了很久，后來你分手回來，她看不下去你自甘墮落，自愿去陪著你，去愛，去付出，甚至到了我這個旁觀者弟弟都羨慕的程度。

“而你這六年給了她什麼？顧玄安，你現在想挽回了，你問問自己，你配嗎？”

“別再說了……”顧玄安痛苦地閉上眼睛。

“還有，”我弟上前一步，“你大約還不知道，我姐以前最喜歡吃的就是螺螄粉，可是因為陪你喝酒太多，她的胃現在很敏感，已經很久都不吃了。

”

21

顧玄安端著一碗鮮蝦粥進屋的時候，我已經坐起來了。

“哪里還不舒服嗎？”他急切地摸我的額頭 。

我搖了搖頭。

“顧玄安，協議簽好了嗎？”

“卿卿，”他的眼眶紅紅的，“我知道錯了，錯得離譜，錯得該死，我發誓我以后一定會改的，我會成為一個好丈夫……”

“顧玄安。”我輕聲打斷他，“我對海蝦過敏。”

他一下子僵在原地。

四目相對，他眼眶中的淚噴涌而出。

“我現在……去換一碗白粥。”

“不用了。”我搖頭。

“對不起。”他擦著眼淚。

“還有……我最喜歡的花，是紫色大飛燕。”

“好，”他忍著哭腔，“我，下次送這個。”

可他和我都明白的，我們不會有下次了。

曾經沒有得到過滋養的愛，已經枯竭的愛，是不會再重生的。

而紫色大飛燕，我最喜歡的花，它的花語：

是自由。

22

三年后，我在歐洲的一個小島上度假。

“林總可真悠閑啊。”

我睜眼，是身著泳衣的苗苗。

我和顧玄安離婚后，我將林氏醫療的總部搬到了另一個沿海城市，本地公司則作為分部，由苗苗幫我管理。

她現在已經從婆家搬出來了，不僅如此，她在家里也不再唯唯諾諾，反而成了說一不二沒人敢忤逆的那一個。

齊琛在去年申請了一項醫療器械的專利，不僅提前還完了欠我的錢，現在也已經是我們一個技術團隊的帶隊人了，還接受了不少采訪，成了個小名人。

公司有他們和其他給力的管理人員在，我現在確實省心很多。

“陳總這話說得，”我笑著遞給她一瓶冰水，“這不邀請你一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