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寒月多年姐妹,我只是想親口問問她,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寒月向來喜歡我的手藝,這是我親手做的糕點,能不能拜托你給寒月送進去?
「寒月她是否有了別的朋友,便瞧不上我這小門小戶出身的……」
門房煩不勝煩,揮揮手便趕她走:「沈姑娘,我家小姐不在,你在此糾纏也沒用!」
沈若茶固執地揚起下巴:「那我便在這里等著她!」
恰好此時,程瑾瑜帶著小廝經過門前。
沈若茶眼睜睜看著門房熱情地將程瑾瑜迎進了李府:「程小將軍請,我家小姐久等了。」
沈若茶氣得眼睛都紅了,指著程瑾瑜直跺腳:「不是說寒月不在家嗎!憑什麼他能進,我就不能!」
程瑾瑜斜睨了她一眼,輕嗤一聲:「你拿著你做的那些東西打發叫花子呢?」
沈若茶氣得直掉眼淚,指著程瑾瑜,語無倫次地罵道:「程小將軍,你以為你的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心思藏得很深嗎!我告訴你……」
程瑾瑜面色一凜,收起笑意,冷冷吩咐身邊小廝:「此女瘋癲,將她趕走,別在這里吵吵嚷嚷的,影響李府聲譽。」
「是。」
看著被小廝抄起棍棒趕走的沈若茶,程瑾瑜扯了扯嘴角,抬腳邁入李府。
此時此刻,父親正在書房中,與我商議婚事。
「寒月啊,你可了解三王爺?」
我心中警鈴大作。
與前世一樣,趙堪聽了沈若茶的話,三番幾次地「無意間」與我父親提起我的婚事。
我頓時搖頭:「爹,女兒與三王爺并無交集,對他無意,并且女兒心里早已有了屬意的人選。」
父親聞言,笑問:「哦?是誰?」
我還沒來得及回話,便有小廝前來通報:「老爺,小姐,程小將軍已候在前廳等待了。
」
父親捋著胡須,眼中笑意漸濃,「哈哈哈,是程家那小子?我今日可沒邀他過府。」
我尷尬地起身溜走,「爹,客人還在等,我先走了。」
9
前廳,程瑾瑜端坐在椅子上,向來沉穩的他。眉眼間染上了幾分焦急。
見到我,程瑾瑜騰地一下站起來,「李寒月,三王爺有意向陛下請旨,娶你為妃。」
我錯愕地抬頭。
程瑾瑜那雙桀驁的黑眸中閃過各種復雜情緒,最終咬咬牙,扳過我的肩膀,正色道:「是真的!今日早朝后,我親耳聽見三王爺與下屬對話,要尋個機會求陛下賜婚!李寒月,三王爺不是良配,你斷然不能嫁給他。」
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不斷翻涌著的焦急與恐慌。
我忽然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那我該怎麼辦?」
「嫁我!咳,我是說,你先暫時與我定下婚約,歇了那三王爺的心思。」
程瑾瑜臉頰緋紅,有些羞赧不敢看我的眼睛。
「雖然你已經有了意中人,但此事迫在眉睫,眼下也并無其他的解決辦法。他日你若想嫁與他人,我便與你解除婚約,行嗎?」
說到最后一句,程瑾瑜的聲音忽然小了。
語氣里,也帶上了幾分的委屈與落寞。
我忽然很想笑。
前些日子公主府后花園里,我以為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
怕程瑾瑜不懂,我甚至還給他留下了一支珠釵。
卻想不到,他腦子竟然那麼笨。
我噗嗤一聲笑出來,歪著頭對上他的視線,「好呀,那我們去和爹爹說一聲。」
程瑾瑜喉結微微滾動,緊抿著唇,整個人緊張得都繃直了。
他平時慣會與我作對、嘲諷我。
可涉及男女情愛方面,他卻像個傻子一樣,呆呆地站著,什麼都不會說了。
「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回去告訴你爹?」
我瞥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我的珠釵呢?」
程瑾瑜眸光微閃,「什麼珠釵?不知道。」
哦。
我算是看明白了。
他不僅不懂那支珠釵的含義,還把珠釵偷偷據為己有了。
我并未戳破他,只好笑地看著他,不知他何時能反應過來。
10
我爹與程瑾瑜的父親向來交好,當年我還未出生時,他們甚至還提起過「娃娃親」。
只是后來我出生后,和程瑾瑜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兩家便歇了這個心思。
今日我和程瑾瑜忽然提起此事,兩個年過半百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覷,「他倆這是又要整哪一出?」
此時,前廳里只有我和程瑾瑜,以及雙方父親,和我的母親。
我扭扭捏捏地看了程瑾瑜一眼,「我和程瑾瑜忽然就……日久生情了呀。」
程瑾瑜耳朵微紅,「嗯」了聲。
從前,我可沒少整出些新奇花樣整蠱程瑾瑜,故而程瑾瑜他爹怪異地看了我一眼,「月兒啊,婚姻不是兒戲,你可別因為一時沖動……」
程瑾瑜急了,出聲打斷他爹:「爹!我……李寒月她……」
他急得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干脆心一橫,將我的頭按在懷里,低頭在我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看見了吧!我真心想娶她。」
雙方父母相顧無言。
其實兩家在十幾年前便想著聯姻,奈何我和程瑾瑜之間不和,便只能歇了心思。
如今舊事重提,能成便是極好。
11
兩家交換了庚帖,我和程瑾瑜的婚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但因為那日的一吻,程瑾瑜大概是害羞了,好幾日都不肯出門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