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毒不食子呢!
南宮平是什麼品種的王八蛋啊!
天氣已經很冷了。
她是女孩子啊!
十歲的女孩子啊!
她被吊在這兒,被親生父親這樣虐打,得多絕望啊。
昏過去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終于解脫了?
草!
幾個叔伯將南宮離小心放下來,我忙把披上的大睡衣給她裹上。
她渾身冰冷。
白皙皮膚上新傷舊傷,傷痕累累。
我知道她不會死。
但心里難受,揪扯著疼。
今天臘月二十八了,后天就過年了。
別的小孩在家各種優待,就算調皮也因為一句大過年的被放過,南宮離大過年的在家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爸打得遍體鱗傷。
南宮離被送去醫院了。
肋骨斷了兩根。
小腿骨骨裂。
雙手脫臼。
內臟輕微出血。
南宮平是什麼人渣!
簡直令人發指!
醫院里,沒人去照顧南宮離。
說來也怪。
南宮平家里沒什麼親戚在村里,大概是女主身世的設定。
我爺說是幾家人湊的錢。
村里一個嬸娘在縣城照顧坐月子的媳婦兒,順道給南宮離送飯。
我大年三十去看他她,小孩兒木楞楞坐在病床上,像是沒有靈魂的空殼。
我心里一陣悶痛,走上前,「阿離……」
她抬頭看來。
眼睛又是冷冽模樣的。
我輕輕擁住她,「沒事了,沒事了,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的。
她過年也不能出院,我給她買了新衣服、新鞋子,還有零食,還給她包了個紅包做壓歲錢。
我走的時候,小孩兒木著一張臉:「謝謝。」
南宮離被她媽媽接走了。
挺好的。
遠離渣父,走向新生活。
南宮離,希望我們再見時,你已經收獲了幸福。
二、【十年之后,相逢】
1.
新的一學期,老樣式的開學典禮。
老樣式的烈烈驕陽。
新生坐得筆直,臉上洋溢著興奮和激動,滿臉汗水,臉曬得通紅也是精神十足。
老生像是霜打過的茄子,蔫兒了吧唧,半死不活,還有一臉的怨氣和滿身的不耐煩。
我和室友在咒罵著火辣辣的太陽,烤人的熱度,非要九點鐘搞開學典禮的領導,以及剛剛讓不要打傘的大會主持人。
「……大家好,我是新生代表,南宮離……」
像是帶著幽林清泉的涼爽的女生貿然入耳,我宕機了。
南宮離……
簡直不可思議。
我猛地扭頭看向主席臺。
白色連衣裙,那個發言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南宮離不是應該和男主在京北大學嗎?
這里是昆南大學啊
還有,我大三,她不應該高三嗎?
同名同姓?
不是同名同姓。
就是南宮離。
我在教室、寢室不止一次被傳閱關于她的照片、視頻,以及小道消息。
小丫頭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一顰一笑溫婉從容,舉手投足落落大方。
她的眼睛依然泛冷,是一種沉靜的冷。
那些陰鷙與兇狠似乎被她藏在了沉靜和冷清之后。
又仿佛會在某一個瞬間暴露蛛絲馬跡。
許多男生為她癡狂。
校園網上,貼吧里,各種照片、視頻,甚至各種同人文如雨后春筍,紛至沓來。
我在室友的討論聲里就意識到:像是神仙歷劫歸來,南宮離也回歸了他的女主之位。
萬眾矚目。
她是夜空中的明月。
清冷如霜。
高不可攀。
可是,她不認得我了。
食堂打飯巧遇。
她正面向我走來。
我在糾結要不要和她打招呼時,她目不斜視,從我身邊路過。
我心里猛然一松。
把之前的糾結統統放下了。
只不過端了幾天剩菜剩飯,補了一段時間的課而已,哪里就值得別人牢記于心了?
是我自作多情了。
所以迎新晚會,我主持完下臺,她上臺表演,我也目不斜視,與她擦身而過。
因為一場完美的鋼琴彈唱,南宮離在學校名聲大噪。
我以為像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就是我們的結局。
寢室長組織了一場男寢和女寢的聯誼。
2.
我們打扮得自認為帥氣無比到了自助餐廳。
位置上那個青澀又清瘦的女孩子,讓我一下子停住了。
南宮離。
我認識的那個南宮離。
「干嗎,被美色迷住了?」
我搖頭。
「學校的女神,怎樣樣?拐了幾道彎才約到的。」
我不置可否。
推門而入時,那幾個女生抬頭看到了我們。
眼眸中閃過驚艷。
南宮離掃了一眼垂下頭,沒有什麼情緒。
看到我沒有驚訝,也沒有別的。
或許在她眼里,我只是個陌生人。
挺好。
互不打擾。
周濤這小子直接站在南宮離對面,「你們好,我是周濤,這是王成宇,聶清辭,劉翼。」
我對著一個黑長直,笑得有些靦腆的女生。
其他室友也分別站好。
幾個女生氣質不一,姿容上佳。
南宮離尤為突出。
我瞟著南宮離的神色,以為她會在聽到我的名字時有什麼變化。
她沉靜清冷,沒有變化。
我也不在意了,只打量面前的女生。
她見我看他,靦腆一笑。
我回以溫然一笑。
砰——
看向聲音來處,南宮離面前的杯子倒了,水流了一桌子。
鄰近的幾個人手忙腳亂地扯紙巾幫她擦桌子。
周濤還關心地問她身上有沒有打濕。
南宮離搖搖頭,飄過來的眼神對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