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一下,兩人隔空相望,幾乎同時開口。
“她送你回來的?”
“你回來了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傅時琛話音一頓,聽出阮今今怪異的語氣,劍眉微蹙,“你又想說什麼?”
“酒吧包廂,我看見了。”阮今今抓著欄桿的手微微收緊。
傅時琛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大冒險,借位而已。”
這番解釋太坦然,讓阮今今都感覺自己的質問都像是在無理取鬧。
她看著男人深邃的眼,安慰著自己至少還有解釋,習慣性的選擇了退讓。
忍下腦袋里涌上輕微眩暈感,阮今今轉身剛要走。
卻聽見背后傅時琛的低音再次響起:“劇本的事,考慮的怎麼樣了?”
阮今今腳步一頓,回想到劇本里被定義為插足的自己。
她回頭看向走上樓的男人:“我拒絕。”
傅時琛皺了皺眉:“若曦很認可你。”
‘何若曦’的名字在耳邊一遍遍回響,如同魔音,好像怎麼也消不掉。
她只覺得耳膜越來越痛,像是有針在扎,好不容易壓下的情緒又再次翻涌上來。
阮今今垂于兩邊的手不由得攥緊:“你能不能不要提她?”
至少今天,她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
傅時琛有些不耐:“你又無理取鬧什麼?!”
他話里的寒意侵襲全身,阮今今有些站不穩,她深吸了口氣:“一直提她的人是你。”
“所以呢?”傅時琛扯了扯領口,黑眸泛著冷,“我們之間只是商業聯姻,你鬧成這樣是想離婚嗎?”
這一刻,阮今今腦海轟的一聲,耳畔一片寂靜。
傅時琛好像還在說什麼。
阮今今卻只能看見他不斷啟合的薄唇,以及冷漠離去的背影。
客廳里,落地鐘指針還在轉動,擺輪搖晃,卻死寂無聲。
阮今今癡癡地站在原地,抬手撫上自己的耳廓,后知后覺——
她好像……聽不見了!
第五章 病情惡化
臥室里,阮今今呆滯坐在床邊,沒身在黑暗中。
時間一分一秒劃過,驕陽升起,伴隨著一聲鳥鳴,打破了房間里的黑暗寧靜。
阮今今這才發覺自己又能聽見了。
她推開門走出房間,客廳里的一切都和昨晚傅時琛離開時一樣,就連玄關處擺放的鞋子,也沒有任何移動。
昨晚,傅時琛沒有回來。結婚五年,這是第一次。
阮今今心不可遏制越發沉悶幾分。
她深吸了口氣,斂起情緒收拾出門去了醫院。
醫院辦公室。
阮今今將昨晚突然失聰的情況告訴了醫生。
醫生聽完,藤搖頭嘆息:“間歇性失聰是并發癥,你的鼻咽癌惡化的十分嚴重,哪怕是動手術,成功的幾率也非常渺茫。”
聽到這話,哪怕阮今今早有心理準備,也還是忍不住揪緊了心。
在死亡前面,她做不到百分百鎮定。
醫生見她不說話,溫聲勸:“阮小姐,即使這樣我還是希望你能堅持治療,不要放棄。”
阮今今臉色蒼白,許久才緩和了情緒:“謝謝,我會好好考慮。”
從診室離開,她還有些恍惚。
室外,原本晴朗的好天氣,不知何時烏云密布。
轉瞬間驟雨傾盆,打在身上,冰涼刺骨。
阮今今沒帶傘,淋著雨繼續往前走,腦海里不斷回想起這些天和傅時琛的爭吵。
過去五年,他們兩個人相敬如賓。
可現在,苦心經營的婚姻卻變得如履薄冰,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陪傅時琛多久,他們又還能有多少新的回憶。
想到這兒,阮今今眼里蒙上層黯然,心里卻好像想通了什麼。
回到家。
阮今今先給助理打去了電話:“何若曦那個劇本,我接了。”
多可悲,她只能用這部影片試圖去留下和傅時琛的經歷,哪怕自己在里面是一個惡毒配角。
電話那頭,助理雖然疑惑阮今今突然轉變的態度,但還是應下:“好的阮導,我馬上安排。”
當晚,助理組了個酒局。
何若曦和傅時琛作為原作者和投資方都會出席。
阮今今來到約定的包廂時,時間剛過七點半。
等了沒多久,傅時琛就和何若曦推門而入。
阮今今怔了怔,昨晚傅時琛一夜未歸,他們是在一起嗎?
這個想法剛冒上頭,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與此同時,傅時琛也注意到阮今今的視線,神色晦暗不明。
飯局上,阮今今和傅時琛兩人像是商量好了般只談工作,不聊私事,氣氛也算和諧。
正當項目都差不多敲定時,何若曦拉了拉傅時琛的衣袖。
傅時琛看了她一眼,開口對阮今今說:“若曦說這本書等同于她的人生經歷,希望能進組自己當編劇,你覺得怎麼樣?”
阮今今一愣,看向何若曦。
她對自己的小心思不遮不掩,見阮今今看來也只是淺淺一笑。
阮今今不想理會,直接答應了下來:“好。”
至此,飯局也結束了。
回家的路上,終于只剩下傅時琛和她兩人。
路很漫長,車里的音樂舒緩了氣氛。
阮今今不自覺的看向駕駛位上傅時琛的側臉,有些出神。
沉默間,傅時琛率先開了口:“怎麼突然想通了?”
阮今今眼睫一顫,想到了醫生的話,黯淡了眸色:“沒什麼,就是忽然想拍了。
”
傅時琛感覺到她的情緒有些奇怪,只當是在擔心電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