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觀這位大哥,看似平平無奇,沒有被推舉出來的理由。但只有我注意到了,他一路沉默寡言,幾乎沒和任何人產生交流,目光也一直都非常呆滯,一回到車廂就開始瞇眼睡覺,這哪像是能活過三站的樣子?」
「但他偏偏就成為了幸存的八人之一,走過了一半的難關。」
「所以我斷定,他就是那個隱藏頗深的,內鬼!」
聽完偵探一連串的推理,場中甚至有人鼓起了掌。
我也忍不住頻頻點頭。
別說,還真挺有道理的。
我轉頭看向易山和姜子玉。
他們也都點了點頭:「不得不承認,在信息量如此有限的情況下,他確實觀察得不錯,起碼我沒法反駁。」
26
因為時間即將到達五分鐘,沒等那位「慵懶」的禿頂大哥辯駁,就有兩人急忙把他拉上了電擊椅,死死按在上面。
時間緊迫,在偵探如此縝密的發言面前,沒人想去聽大哥慢吞吞的解釋。
時間抵達之后,電擊椅上冒出刺眼的紫色電光,甚至迸出了陣陣火花。
老人說得沒錯,沒幾秒的工夫,禿頂大哥就被燒成了灰燼。
這場面,看得我皺緊眉頭,無法直視。
也太殘忍了。
電擊結束之后,老人對著我們微微一笑,說出了答案:「抱歉,此人是真正的乘客,并非內鬼,請各位繼續尋找。」
此話一出,在場人全都當場愣住。
本來信心滿滿的偵探,此時仿佛遭受了天大的打擊。
如同蔫了的茄子,險些癱倒在地。
一時之間,剩下的七人陷入了窒息的沉默中。
直到第二個五分鐘,即將到來。
老人指著電擊椅的位置:「請盡快推舉第二輪的人選。
」
眼看遲遲沒有答案,有人把目光看向了挫敗的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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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我叫張明,是各類推理桌游的老玩家。按照我們的規矩,第一輪里跳出來指認內鬼出錯的人,在第二輪是嫌疑最大的。」
此話一出,其余人都紛紛看向了他與偵探。
于是他繼續說道:「如果確實找不出什麼線索,我建議這一輪讓偵探來接受電擊。」
眼看時間將至,有人跟著他附和起來:「沒錯,既然敢在第一輪的時候強行點身份,那就要做好承擔責任的心理準備!」
隨后不等我們其他人的反應,他們倆便聯起手來,把偵探直接拉到了電擊椅旁邊。
踩著時間線,讓他坐穩在上面。
電流聲嗞嗞作響,把偵探也燒成了灰。
老人的話術依然如舊:
「抱歉,此人是真正的乘客,并非內鬼,請各位繼續尋找。」
第三個五分鐘,變得更加沉悶。
古怪的氛圍里,沒有人再敢主動說出一句話。
到底誰才是內鬼?
28
第三個五分鐘,很快就要過去。
沒有任何人得出答案。
該推舉誰,讓誰坐到電擊椅上受死,成了一個嚴肅至極的問題。
剩下的六個人,面面相覷,都在各自打量著對方。
因為我和易山、姜子玉有明顯的抱團傾向,其他三人也自發地湊到了一起,彼此挨得更近了些。
每個人都害怕,被別人群起而攻之,強行按到電擊椅上。
隨著時間越來越緊急,一場沖突眼看著就要爆發。
可就在對面三人已經摩拳擦掌的時候,寂靜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
「我知道了!」
我扭頭看去,竟是我身邊的姜子玉。
見眾人齊刷刷看向她,她立馬說道:「我認為,我們全都想錯了。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里面,壓根沒有內鬼?」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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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眾人震驚不解,姜子玉繼續解釋道:
「你們是不是都忘了規則里最開始那句話?」
「真正的惡魔,或許就藏在人間。」
「注意他的用詞,是或許,而不是一定。」
「這位老人家全程只講了用電擊椅驗證內鬼身份的事情,卻有一個重要的東西沒有說清楚。」
「這個東西,在前面三站里,都是規則重要的組成部分。」
「那就是,如果我們不照他說的做,懲罰是什麼?」
「在餓鬼橋,不參與搖骰子的人會死;在地獄山,不喝巖漿的人會被當成燃料。可是在這里呢,我們沒有受到任何威脅。」
「所以我大膽地猜測,我們之中,根本就不存在內鬼。甚至這一關的真正目的,就不是揪出內鬼,而是讓我們陷入瘋狂的猜疑!」
「只要我們不推出任何一個人,就不會出事。」
聽完她的分析,我們終于恍然大悟,如夢初醒。
這一次,沒有人再強行推人坐上電擊椅。
老人仍然自顧自地啟動了閃電。
一陣噼里啪啦之后,身后的地鐵門終于打開。
「恭喜各位,找出了真相,你們可以前往下一站了。」
車廂內,我忍不住長出一口氣。
要不是姜子玉的急中生智,這場面還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子。
人間道的互相猜疑,實在是太過可怕。
若真是廝殺到只剩最后一人,才發現原來內鬼就是個空殼的幌子。
那該是有多麼的絕望!
30
【注意,前方到站,修羅場。】
幾分鐘的修整后,地鐵門再度打開。
對應著六道輪回中阿修羅道的第五站,到了。
車門外立著一架龐大的天平。
一個紅色皮膚的少年,盤腿坐在天平的底座上,向我們陳述這里的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