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慰自己,正如他對江洐野所說,反正都是假的,他只是覺得好玩才會這麼選。
好在電話鈴聲打破了他的百般糾結。
熟悉的聲線在手機那頭響起:“小學長,我到你家樓下了。”
郁初:“那我下來。”
“等等。”
“嗯?”
“等我五分鐘,我等會再給你打電話。”
郁初不知道江洐野在搞哪一出,只好等著對方再次給他打電話。
“小學長,來開一下門。”是刻意壓低了的聲音。
家里人都睡了,郁初放輕腳步,輕輕地轉開門把手。
在零下的深夜,江洐野竟然氣喘吁吁,額頭還冒著點細汗,跟剛跑了幾千米似的。
江洐野側開了身子,露出身后一大堆禮盒。
郁初不解:“你這是?”
“給叔叔阿姨還有妹妹準備的新年禮物。”
“你先進來。”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把這一大堆東西搬進了客廳。
忙完了這一切,郁初把江洐野拉到自己房間,悄悄地說:“你怎麼準備了這麼多東西!”
“不多啊,要不是拿不起,我還能再多拿點。”說到這,江洐野趁機跟小學長賣慘:“過年了,我家司機也放假回家和家人過春節去了,我只能打車過來。今天車也好難打,我在路口等了好久!”
郁初心里又酸又脹,無可奈何道:“所以在家里睡覺不好嗎?”
“不好。”江洐野開始耍賴皮,問:“小學長,我今天能不能睡你家?這一次我保證絕對不搶你被子,也不擠你的位置,也不會......”
江洐野咳了一聲,想著不能把話說得太死有些反應他不能百分之百控制住,說:”盡量不硬。”
“......我還得謝謝你嗎?”
“倒也不用。”
郁初知道他潔癖,剛剛明顯運動過度出了汗,于是問他:“要洗澡嗎?”
“嗯。”
郁初從衣柜掏出一套睡衣:“我的,要穿嗎?”這一套正好買大了,適合對方。
“當然要。”他求之不得。
郁初又從抽屜里翻出全新的內褲,問他:“這個可以穿嗎?”
江洐野掃了兩眼,委屈:“太小了,我穿不下。”
郁初勸他:“湊合一下。”
“不行,會勒到......”他低頭往下看了一眼。
“閉嘴吧你。”
最后的最后,江洐野洗完澡,心滿意足地登堂入室并且睡了小學長的床,身旁還躺著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小學長。
他翻了個身,問:“小學長,你們家沐浴露什麼牌子,好香哦。”
“?”郁初斜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鼻子有問題,我家用的無香型。”
“......那是洗發水?”
“也一樣。”
江洐野又湊近嗅了嗅,斬釘截鐵地說:“那就是小學長自帶體香。”
“......”郁初不想聽他多廢話,敷衍道:“你話好多,可以睡覺了。”
“好吧。”
沒幾分鐘后,江洐野又壓低嗓子問:“小學長。”
“又怎麼了?”
“我冷,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郁初覺得他純屬是睜眼說瞎話,明明人熱得像個大火爐似的。
“不可以。”
“那我生病了怎麼辦?”
“你不是說你體質很好的嗎?”
“......”江洐野不死心,嘴硬找借口:“今天剛好有點虛。”
郁初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翻了個身,在黑暗中望向他的臉,縱容道:“可以。”
江洐野迫不及待地摟住郁初的腰,整張臉埋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小學長對我真好。”
郁初也學他口是心非:“只是怕你在我家凍感冒發燒要我負責罷了。”
江洐野哼哼唧唧了兩聲,不滿:“你不愿意負責?沒想到你是個渣男。”
郁初:“老實睡覺吧你。”
江洐野這次倒不聽話了,追問:“那你到底負不負責?”
這緊追不舍的態度,仿佛是在郁初這失去了清白的良家婦男。
郁初耳朵嗡嗡嗡的,只想讓他快點安靜下來,開口:“我負責,行了吧。”
“這才對嘛。”江洐野目的達到,也不作了。
他湊近對方的耳邊,說:“郁初,新年快樂。”他很少會這樣直呼郁初的名字。
郁初勾了勾唇角:“新年快樂。”
天光漸亮,窗戶玻璃上結著一層薄而冰涼的霜,又逐漸融化,留下一道道水跡。
郁家夫妻倆也沒想到,清晨一大早,會瞥見一個年輕俊俏的帥哥從自家兒子房間里走出來,還笑容燦爛地跟他們打招呼,特別乖巧又有禮貌地喊:“叔叔阿姨早上好!”
這副樣子若是讓熟悉他的人見了,怕是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麼附體了。
郁初跟在身后介紹:“這是江洐野,我學校的學弟,他昨晚有事,在家里暫住了一晚。”
“噢噢這樣啊,小江晚上睡得好嗎?”
江洐野應道:“特別好。”抱著小學長睡覺,就是睡橋洞底下他都樂意。
“那就好。”
雖然奇怪為什麼這少年大過年的不在自己家里待著反而跑他們這來,但郁家兩夫婦一向尊重孩子的隱私,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且他們信任自己兒子,知道郁初做事有分寸,便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很熱情地招呼江洐野一起吃餃子。
郁茂行見到客廳里憑空多出來的禮盒,便問:“小江,這些是你帶來的嗎?”
江洐野點點頭:“是啊,叔叔阿姨你們看喜不喜歡,不喜歡我下次換別的。”
郁茂行擺擺手:“小初帶朋友回家,我們已經很開心了,哪能收你的禮物,記得拿回去啊。”
江洐野也會客套話,平時只是懶得說,這會兒發揮的淋漓盡致:“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叔叔阿姨留下吧,我拿回去也怪費勁的,你們不收下我會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