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則被擠到了旁邊。
不知道是誰的酒杯沒拿穩,紅酒潑到了我的裙子上,弄臟了一大片。
沒有人道歉。
我經常被人視為空氣,對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
于是一個人來到洗手間清洗裙子。
蘇家大小姐蘇韻也在里面。
她一身紅裙,面露兇光,很像廁所鬼故事里的女鬼。
我預感不妙。
四五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堵在我身后,有一只手用力把我往前推。
蘇韻笑盈盈地走向我,問道:
「許安肆,你最近過得好嗎?」
「裴總喜不喜歡你啊?」
關你屁事。
我轉身想走。
蘇韻拉住我,沖著臉,抬手就是一巴掌。
「賤人,還敢無視我?」
她抓著我的頭發往廁所門上撞。
頓時,我的腦袋嗡嗡作響,臉上也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蘇韻趴在我的耳邊,惡狠狠地說:
「不要以為裝可憐就可以得到裴總的心,他根本不愛你。」
「他娶你,只是逢場作戲罷了。」
我張嘴,用唇語回她:
【傻逼。】
「你說什麼?」
蘇韻對其他人命令道,「給我把她弄進去!」
幾個女孩七手八腳地把我推進廁所隔間,并堵上了門。
下一刻,一桶涼水從隔板上潑了下來。
我從頭濕到腳,還有淡淡的腥臭味。
四周是她們尖銳的笑聲:「許安肆,只要你求饒我們就放你出來。」
「你讓她一個啞巴怎麼求饒?」
「不然跪下也行啊!」
「哈哈哈!!」
外頭的笑聲更大了。
8
我身上沒帶手機,現在只能自救。
那行吧。
我淡定地抹掉臉上的臟水,提起裙子,踩著馬桶水箱,攀上隔板,從另一個隔間出來。
早就想試試拖把沾屎了,真是謝謝你們給我這次機會。
我拾起角落里的拖把,沾上馬桶水,用力一揚——
說真的,皇帝都沒我雨露均沾。
女孩們個個花容失色,慌忙躲避著:
「救命!好臟啊!」
「你們快攔住她啊!」
「許安肆,你瘋了嗎?!」
我邪魅一笑:
【你這不廢話。】
【不瘋怎麼干得過你們?】
9
宴會結束后,蘇韻惡人先告狀。
她哭著跟裴寂說我用沾屎的拖把欺負她。
「嗚嗚嗚,裴總,許安肆她動手打人!」
蘇韻展開沾滿污漬的裙面,「你看我的裙子都被她弄成這樣了……」
我盯著她這做作的演技,撇了撇嘴:
【演,接著演。】
【不拿個獎真是可惜了。】
蘇韻抹著不存在的眼淚,一個勁兒地裝可憐。
她話還沒說完,裴寂直接略過她,走到我身前,脫了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
裴寂反問蘇韻:
「你對她說了什麼欠打的話?」
蘇韻愣住了:「……什麼?」
裴寂攬住我的肩膀,義正詞嚴道:
「安安性格文靜沉穩,你肯定是說了什麼刺激她的話,不然她不會這樣。」
「而且她臉上也有傷,難道是她自己打的?」
「給她道歉。」
蘇韻一看裴寂這樣維護我,也沒再強辯。
她的語氣十分不情愿:
「對、不、起,許小姐。」
10
我沒想到裴寂會這樣護著我。
蘇韻走后,我微笑著,向裴寂道謝:【謝謝你。】
同時心里邪念升起:
【真想把你壓在身下好好感謝你。】
裴寂:「……」
他抬手想撫摸我的臉。
但應該是怕弄疼我,手指只是在臉頰旁停留片刻。
「還疼嗎?」
本來沒什麼事,他這一問,我這個委屈感就上來了。
我咬緊嘴唇,拼命忍著眼淚:
【不要哭,不要哭,一點都不疼。】
【以前又不是沒挨過打。】
【痛痛飛~痛痛飛~】
我搖了搖頭,打手語:【沒事,不疼。
】
裴寂理了理我的頭發,說:「我們回家吧。」
在我的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對我這麼溫柔。
11
那桶涼水成功地讓我生病了。
但我意識還是清醒的。
在床上躺著正無聊,裴寂來到我房間,用手背試了試我的額頭:「還燒著。」
我朝他溫柔一笑。
【你上床,等下我會更燒。】
裴寂的臉色忽然變得難以形容。
他站起身。
正當我以為他要離開時,裴寂掀起被角,輕輕躺在了我的身側。
我:「???」
出于本能反應,我立刻挪開身體,遠離他。
裴寂見我躲他的樣子,眉頭不悅地一皺。
「你躲什麼?」
我緊張地打手語問他:【你要做什麼?】
裴寂沒回答。
他大力地把我拽回來,給我掖好被子,像是怕我亂動似的。
命令道:「閉眼,睡覺。」
我聽話地閉上眼睛,心里卻在亂想:
【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要試試三十九度的我?】
【等下我不會猝死吧。】
雖然我很想嘗嘗滾床單的感覺,但現在真的要來了,我反倒害怕起來。
……
周圍一片安靜。
我眼睛偷偷瞇著睜開一條縫,看到裴寂也在閉眼休息。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顯得他整張臉干凈清爽。
我能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
正望著他出神,裴寂突然睜開眼:「乖乖睡覺,我不會做什麼的。」
我松了口氣,乖巧點頭:
【原來真的只是睡覺,還好他沒那麼禽獸。】
裴寂摟著我的手臂緊了緊。
我放下心來,安心入睡。
12
因為發著燒,在后半夜,我出了一身虛汗。
黏黏糊糊的觸感讓我在迷糊中脫掉了睡衣。
一個翻身,滾進了一個懷抱。
這柔軟的觸感——
【哇塞,是胸肌。】
我張開雙手,大力地揉捏。
下一秒,我聽到了裴寂的夢囈聲:「輕點……」
【臥槽!】
我猛地睜開眼,驚坐起身。
裴寂也跟著一顫。
他的手臂環住我的后背,甕聲甕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