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抹寬肩窄腰的身影圍著圍裙,在灶臺前忙活著。
我揉了揉叫得歡的肚皮,趕緊殺過去。
叉起一根香腸就往嘴里送。
下一秒便被輕輕拍了下手:「吃沒吃相。」
「你管我。」
我又叉起一根腸。
眼眸一轉,旋即靠在裴靳言的臂側。
舉起手機美美來了一張自拍。
直接發微博。
【5Q,在做嬌妻。】
評論區瞬間爆炸。
【霧草,傅晚回應了!】
【還真是裴靳言啊……】
【等等,裴靳言在干什麼?在親手做羹湯?】
【死丫頭居然一大早就吃那麼好,各方各面的……】
【呵,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只是個嬌妻。】
【毀了別人的婚禮還在這顯擺,strong 姐無敵了。】
我聳聳肩,放下手機繼續吃香腸。
背后的手臂陡然一頓。
「心還挺大。」
「他們也沒說錯啊,我哪里不像個嬌妻?」
我嬉笑轉身,指著自己。
「喏,真絲吊帶睡裙,各處曖昧的紅痕,吃大佬用大佬,還是大佬的女人……」
裴靳言看了我一眼,微微搖頭。
「白天有什麼安排?」
「今天回一趟傅家。」
我叉起一只剛蒸好的蝦餃:「被退貨得太匆忙,有些東西忘了拿。」
男人視線再度凝向我,笑了兩聲。
「你真能挑時間點回去。」
「需要我這個大佬去給你撐場子嗎?」
我擺擺手:「那倒不用。
「就是要跟你借倆保鏢,東西有點多,得搬。」
裴靳言點頭。
「行。」
「早點回來,別忘了今晚的拍賣會。」
他慢條斯理地切著荷包蛋,清晨的陽光攏在那精雕細琢的面龐上,清雋矜貴。
嘖。
白天的狗東西倒是一點都不狗東西了。
想起某些文里有意思的設定,我不禁把椅子拖到他身邊。
好笑地朝他眨眨眸:「狗東西,你是不是有不應期?」
裴靳言刀子一頓。
轉向我的視線終于深了些:「你還想不想出門了?」
……
當我沒提,當我沒提。
7
回到傅家,這兒倒是跟我預料中的一樣熱鬧。
昨天逃婚的主角正委屈兮兮地站在傅家大門口。
門內隱約能聽見啜泣聲和各種哄溺聲。
聽見動靜,顧斯年旋即回頭。
看見我,他的眼眸亮了亮:「晚……」
視線往我鎖骨間掃了幾許,他倏地頓住話語,雙眼瞬間冷黯。
「你……多少也該遮一下吧?」
遮個屁,35℃的天想熱死老娘直說。
我沒理會他,徑直前去開門。
房門倒是正好打開。
傅家老大傅城看見我,臉上的寵溺之色瞬間散盡。
「你來干什麼?
「毀了梨梨的婚禮還有臉回來?」
我皺眉抱胸:「明明是梨梨自己打我的電話的。
「我不去參加婚禮不是正合你們意嗎?偏要來招惹我,我可還沒說你們上趕子呢~」
「你!」
傅城氣得滿臉赤紅,揚起巴掌就要往我臉上拍。
還沒等身后的保鏢上前,另一只手卻飛速扣住了傅城的手腕。
「傅城,她好歹也是你妹妹。」
顧斯年沉著嗓音,不忍地看了我一眼。
見此景,傅城不禁嗤笑:「顧斯年,你是嫌傷梨梨不夠深?
「別忘了你是來求她原諒的!沒讓你跪在門口,已經是給你面子了!」
顧斯年張了張嘴,終是默默松開手。
視線回到傅城手掌上,卻忽然像是發現什麼,瞳孔緊縮。
「傅城,你的右手中指一直戴著這兩枚戒指?
「怎麼?」
傅城下意識摩挲著戒指,一臉古怪地看著他:「我和我老婆的情侶對戒你也管上了?」
話音剛落,顧斯年如遭雷擊,怔滯在原地。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個晚上,我的臉被傅城的巴掌和戒指劃出血痕。
可待我失魂落魄地回到顧斯年的別墅,他卻面無表情地譏諷:
「給自己化個妝,在傅家討不到可憐,就來找我了?
「你也不想想是誰的問題?」
8
我忽略他拼命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推開傅城進屋。
沙發上,傅梨哭得梨花帶雨,被我的前養父母好言好語地哄著。
見我進來,三人都是一愣。
「你有事嗎?」
傅文禮目光森冷地盯著我,任誰也料不到,半年前他為了我敢去摘天上的星星。
「我回來拿上次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
我一邊示意門外的保鏢進來:「我只拿自己的東西,你們的感情還是人什麼的,我不稀罕哈。」
傅文禮一聽,臉色更沉:「傅晚,這個家已經沒有你的東西了!
「留著你的姓氏,是我們給你最后的情面!」
「哦。」
我不再看他,旋即指向客廳里一幅幅裝裱精美的油畫。
「這幅,這幅,還有那幅……都包好搬出去。」
看著保鏢們魚貫而入,傅文禮嚇得直接蹭跳起來:「你干什麼?……這些畫是我們傅家的,你不準動!」
「這些畫都是我畫的,怎麼就是你們的了?我自己的創作權于情于法都屬于我自己好吧?」
我接過保鏢拿進來的包材,將畫仔細包好。
一直哭哭啼啼的傅梨倒是瞬間止住了眼淚。
踉蹌著朝我跑來,扣住我的手腕。
眸中一抹厭惡迅速掠過,又迅速化作楚楚可憐姿態。
「姐、姐姐……
「你能不能,讓這些畫再留一個晚上?
「就一個晚上!明天我一定親自包好送到裴先生的莊園去!」
我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驚慌不已的傅家人。
不禁笑了:「你們在拿我的畫打什麼鬼主意?」
話落。
門外傳來一陣熱絡的說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