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個星期的老夫老妻了,你連換裙子都不舍得幫我一下?」
裴靳言微微瞇眸,看了我許久。
終是頷首輕笑。
「那你也要幫我換西裝。」
「沒問題~」
十五分鐘后。
一襲盛裝的我,被裴靳言摁在衣柜上,落下鋪天蓋地的吻。
「別……」
我第不知道幾次拍開他在腰肢上惡劣摩挲的手:「會皺……」
「皺就換下來,重新掛燙后再穿上。」
男人壓著嘶啞的嗓音,在我耳邊低笑。
「反正離拍賣會開場還有四個小時。
「我不介意再給你多換幾次。
「我們還是想想今晚的計劃吧。」
我可真怕他把這四個小時壓榨得一點兒都不剩,趕緊轉移話題:「你今晚打算怎麼行動?」
裴靳言眉首微揚,直起身。
認真地看著我:「我聽你的。」
「這可是你說的啊。」
我撫了撫胸前的紫鋰輝項鏈,眸眼輕轉。
霎時有了主意。
「那就,里應外合?」
「好。」
11
「醉夜」拍賣會在名門圈里極負盛名。
只要是賣家認為有價值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能被選進拍品庫。
因此光臨拍賣會的貴客,大多都是表面競拍,暗地結交。
這樣松弛的規則,往往更容易滋生某些骯臟的交易。
進入會場的瞬間,幾乎所有目光都匯聚到了我和裴靳言身上。
其中三束尤為熾烈。
「傅晚女士,您果然來了!」
希爾斯先生端著香檳走來。
視線旋即轉向裴靳言:「這位是……」
「我的丈夫,裴靳言。」
「噢~久聞大名!」
希爾斯先生連連點頭,與裴靳言握手致意。
寒暄幾句后,我們繼續走向指定的位置。
路上,裴靳言微微低首輕笑:「這位可是歐陸首屈一指的收藏家。
「我記得今晚的名單并沒有他。
」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男人笑意更甚。
「我說怎麼外場的侍應和保鏢忙成那樣,這可不像是李的準備程度。」
李,「醉夜」拍賣會的主理人。
彼時坐在二樓高座上冷臉巡視會場的中年男子。
視線絕大部分落在了我和裴靳言身上。
我無奈:「希爾斯先生似乎讓他將我們盯得更緊了。」
話音剛落,修長臂膀溫柔地挽過我的腰肢。
「別怕。」
溫熱的吐息落在耳邊,我們如親昵愛侶般耳鬢廝磨。
這種當眾撒狗糧的操作,免不得又引來更多的目光。
也將某一處刺激得幾近破防。
我是沒想到,某人家里都一團糟了,今晚居然還有心思來參加拍賣會。
甚至就坐在我的貴賓席位隔壁。
我一入座,顧斯年頃刻間收回了所有個人情緒,從容正坐。
一身裁剪得體的白色西裝清冷禁欲,眉目淡漠,一副圣潔的高嶺之花姿態。
都凹起人設了。
我看向裴靳言。
他倒是沒什麼反應,碎發間,隱蔽的入耳式監聽器泛著微弱的光。
今晚將是個無比繁忙的夜。
12
隨著時間流逝,一件件拍品或易手,或流拍。
直到工作人員將我的畫搬上拍賣臺。
幕布揭開,清俊少年沐浴著陽光,如神祇般高潔,不容侵犯。
會場頃刻間充斥滿竊竊私語。
【這畫中人怎麼好眼熟!】
【乖乖,這不是顧斯年嗎?】
【這幅畫我似乎在傅家見過……】
「接下來這一件,是傅晚女士提供的拍品《希冀》。
「盡管傅晚女士最近陷入些許風波,但眾所周知,傅晚女士師承歐陸巨匠,其登峰造極的畫功在全球收藏圈備受青睞!
「且這是一件公益拍品,這幅畫的所得將全數捐獻給山區女童助學基金會……」
拍賣師這一介紹,周遭的討論聲更甚。
不少人已經注意到我和顧斯年的相鄰而坐。
【顧斯年那場逃婚難道真的把傅晚追回去了?】
【不然怎麼會坐在一塊……這不還帶著畫來秀恩愛嗎?】
【可傅晚不是和裴靳言一塊來的?真復雜……】
顧斯年臉上一抹得意劃過,示威般地看了裴靳言一眼。
可惜人家根本沒工夫理會他。
臺上已經介紹結束,競價開始。
顧斯年居然第一個舉牌:「一百萬。」
另一頭,希爾斯先生不甘示弱:「兩百萬!」
不過,老人家此時微微蹙眉,視線不斷在我和這幅畫之間徘徊。
顧斯年不假思索地再跟:「五百萬。」
希爾斯先生眉頭蹙得更緊了。
他是喜歡我的畫,但顯然不喜歡畫上的人。
想必也聽說了什麼。
「好的,五百萬一次!
「五百萬兩次!」
沒人再繼續跟價,顧斯年的高嶺之花人設就快繃不住了,笑意愈發明顯。
就在拍賣師要一錘定音之際,我微微勾唇,優雅起身。
「抱歉,各位。
「這幅畫并非我今晚的拍品。」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拍賣師也瞪大了眼:「傅女士,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這幅畫 100% 是您送過來的那幅,我們『醉夜』是絕對不會調換貴賓的拍品的!」
「當然不是『醉夜』的問題。」
我步履款款地走上臺。
一邊取下胸前的紫鋰輝胸針。
拍賣師似乎發現了我要干什麼,大驚失色:「傅女士!您若損毀拍品,這場競拍將就此作廢……」
然而他的話并沒有我的手速快。
我扭出別針,毫不猶豫地往畫上一劃。
一片驚呼聲中,少年的臉頃刻間破碎。
我手起紙落,將顧斯年的畫盡數撕去。
殘紙背后,另一幅畫逐漸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