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皺起眉頭。
「現在后宮也沒有皇后,你何必這麼執著?」
我笑了笑,現在沒有,可很快就有了。
我不肯退讓,執意讓他封我為后。
可他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封我為安定侯。
退朝時,他讓我留下。
周圍大臣都走了以后,
他皺著眉想過來拉我,可我輕巧躲開。
他神色不耐煩起來。
「何云,你鬧夠了沒有?」
「昭昭她不會威脅你什麼的,不過是個位分罷了。后宮還是你說了算,你和她一個亡.國的公主計較什麼?」
我簡直驚訝到笑出聲。
「周遙,你是在說讓我一個現代人給你當妾,還要當的感恩戴德嗎?」
「你別忘了,咱們在一起多少年,你是怎麼和我求的婚。」
「你說你會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
周遙神色復雜。
「何云,別再提過去了。」
「我現在是皇帝,哪有皇帝不三宮六院的?」
「不過你還是我最重要的女人,即使昭昭也不能和你相比。」
他叫我何云,
叫她昭昭。
「既然不提從前,那就再也不要提了。」
「你封你的后,我做我的安定侯。」
4
我走出皇宮的時候,顧蘊玉還在宮門外。
即使四周無人,他依舊脊背挺直。
黃昏的側影,映著他如玉的臉頰。
我頓了頓,他忽然抬頭看過來。
「何姑娘,你出來了。」
我驚了一下。
「丞相在等我?」
「我猜何姑娘絕不會再住后宮,你又沒有在京中置辦房屋,總不能讓你流落街頭。」
是啊,顧蘊玉都能想到,
可宋遙想不到。
大概他巴不得我無處可去,只能求他收留。
我看著顧蘊玉,他走在我身側,不急不緩,風度翩翩。
他是我從土匪窩里找到的人才。
文才武略,芝蘭玉樹。
只做個丞相,實在可惜了。
我心頭一動,卻把念頭按下,一個月還有很久。
實在不必太早橫生枝節。
我就這樣在他府中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便替我尋了幾處宅子。
我看著其中一個眼神定了定。
顧蘊玉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愣了下。
然后趕緊要把它收起來。
「對不住,我疏忽了。」
顧蘊玉處事縝密,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紀昭昭對面宅子的房契塞進來。
普天之下,只有兩個人能做到。
一個是我,一個就是宋遙。
我點了點那張房契。
「就那個吧。」
「他費勁千辛萬苦送進來,我也要給個面子,看看他想做什麼。」
顧蘊玉嘴唇蠕動了一下。
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就這樣住進了紀昭昭對門。
庭院深深,我平日不出門。
住進來幾天,也沒見到紀昭昭。
我也不去上朝,宋遙也不來叫我。
穿越來十年,我總算過上了安穩的日子。
5
顧蘊玉每逢休沐,就下帖子。
有時候是出去吃飯,有時候去登山上香。
這次他笑意盈盈的來,
說郊外有個溫泉莊子,里面還有一顆百年的古樹。
他同我出門時還在描繪。
「說是雷劈過的,半邊死,半邊生,很是不同。」
我聽的認真,卻忽然被人拽了一下,好險沒跌倒。
顧蘊玉停了一下,然后直接跪地行禮。
「吾皇萬歲。」
我看著宋遙怒火中燒的眼睛,他瞪著顧蘊玉。
顧蘊玉還跪著,他不叫起身。
一時間周遭空氣凝滯,仿佛風雨欲來。
「你們倆在做什麼?!」
我拂開他的手。
「與你何干。」
他猛的轉頭看我。
「與我何干?!我是你——」
「陛下——」
一聲嬌呼,打斷他的話。
我和宋遙同時看過來。
紀昭昭穿著一身白裙,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捂著胸口。
細眉顰顰,西子捧心。
「陛下,我好難受。」
剛剛還在發火的宋遙立刻大步走過去,一把抱起紀昭昭。
「怎麼了?太醫!快叫太醫!」
他抱著她,慌張的像是抱著易碎的寶物。
急匆匆的跑了進去。
紀昭昭伏在他肩頭,看著我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
顧蘊玉忽然握住我的手。
「別難過。」
我釋懷的笑了笑。
「我身體很好,平日里不太生病。」
「只有五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夜里迷迷糊糊醒過來,看見宋遙朝著月亮磕頭。」
「他說,只要我好起來,他情愿他來代替我生病。」
那晚,
系統問我,要不要一個人回去。
我看著宋遙磕破的額頭,堅決的拒絕了系統。
我怎麼能把他一個人拋下?
縱使再也回不去,可只要宋遙還在,何處都是家。
如今,
我和他即便近在咫尺,
可我卻覺得孤身一人,只影伶仃。
顧蘊玉緊緊握著我的手,他生怕我哭出來。
也許他不信,我其實沒有多難過。
我只是很懷念。
「顧蘊玉,我好想那時候的宋遙啊。」
「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6
我還是和顧蘊玉看了那顆半生半死的樹。
樹很大,一邊漆黑,一邊生機盎然。
顧蘊玉摘了一片樹葉給我。
他看著我,把葉片放在我的掌心。
「何姑娘,枯木尚可逢春。」
分別時,他紅著臉。
「下次,何姑娘是否愿意和我共賞明月?」
我看著他眼里涌動的情意,只能落荒而逃。
我把那片葉子珍而重之的放在貼身的香囊里。
推開房門,卻看見站在窗邊的宋遙。
「你回來了?」
我答應了一下,把外出的斗篷脫下來放在一邊。
自然的洗了洗手。
「紀昭昭怎麼樣了?」
他擰了擰眉。
我知道,他大概覺得這有點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