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容貌傾城,愛美如命。傳言苗疆圣女心頭血,能活死人肉白骨,讓人青春永駐。皇帝為討美人歡心,出兵滅苗疆全族,活捉了圣女,送給貴妃駐顏。
世人無不艷羨感嘆,周氏皇族出癡情種。
而無辜的圣女,卻被人一日一碗心頭血,直至放干心血而死。
無人知曉,苗疆其實有兩個圣女。后來我入了宮,成為貴妃宮里的梳妝丫鬟。
1
給貴妃梳妝的宮婢被打死了。
就因那宮婢臉上突然長了一顆紅疹,污了貴妃的眼。
這一年來,未央宮已經數不清被打死過多少梳妝宮婢了。
當我被領到葉貴妃跟前時,未央宮的宮女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體。
進入殿內,我看到了傳聞中的天下第一美人。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拿著一面精致小巧的銅鏡攬鏡自照,一頭烏黑的青絲如瀑布傾瀉,臉上不著粉黛,卻依舊美得令人窒息。
我垂眸,跪下行禮:「奴婢南柯,拜見貴妃。」
葉貴妃突然發難,手中的銅鏡狠狠砸向我的額頭:「賤婢!見到本宮為何如此淡定,是本宮不夠美嗎?」
一絲鮮血順著我的額頭蜿蜒流下。
我面不改色,畢恭畢敬道:「貴妃娘娘風華絕代,但奴婢確實見過比娘娘更美的女子,此女子美到可令大雁墜落,魚兒下沉。」
葉貴妃身邊的大宮女臉色一變,柳眉倒豎,厲聲斥道:「放肆!冒犯貴妃者死!來人將她拖下去杖斃!」
葉貴妃淡淡開口:「初春你如今確實威風,都敢代本宮處置人了。」
初春嚇得渾身一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奴婢一時護主心切失了分寸,罪該萬死,請貴妃恕罪。
」
葉貴妃一腳踹在她的心口,將她踹倒在地,口吐鮮血:「護主心切?所以你也認為這天下真有女子能美得過本宮?」
初春臉色慘白,不停磕頭認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后宮眾人皆知,葉貴妃對自己的美貌極其自負。
和別的宮妃不同,她的未央宮里美人云集,連粗使宮女都是美人。ӳƶ
皆因貴妃厭丑愛美到了極點,又自信這全天下的美人,無人能蓋過她的絕世美貌,搶走她的風采。
多年來,唯有此前那位苗疆圣女可與貴妃的容貌一較高下。
可那位圣女,如今也早已化為黃土白骨。
一想到這天下居然還有人比自己更美,葉貴妃煩不勝煩,惱怒地看向我:「你所說的女子身在何處?」
我知道她上鉤了,趴在地上恭敬回答:「奴婢曾在仙山與她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她在何處,但奴婢手中有一幅她的畫像,此畫像亦有沉魚落雁之效。」
畫卷被徐徐展開。
果然,打開畫像的瞬間,就飛下了很多羽毛艷麗的鳥兒,猶如百鳥朝鳳,圍著美人畫像飛舞長鳴,連院中池塘的魚兒也紛紛沉落池底。
葉貴妃霎時臉色慘白,一把撕了這畫像,暴怒發狂,聲嘶力竭吼道:「來人!快把這妖言惑眾的賤婢拖下去杖殺!」
兩個嬤嬤上前,剛想將我拖走,前面就傳來消息,皇帝的儀仗就快到未央宮了。
葉貴妃瞬間急了:「快,快去把殿門關上,我這般模樣,怎麼見陛下?」
初春戰戰兢兢地勸說:「娘娘萬萬不可啊,您已接連三天拒見陛下了,再拒恐怕不妥。」
葉貴妃愛美已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因前一個梳妝宮女被杖斃,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替代,她這幾日都閉門不出。
甚至皇帝想來看她,也被她拒之門外。
她隔著殿門哭泣,聲音婉轉動聽:「臣妾容貌不修,裝飾不整,蓬頭垢面,實在不敢與陛下見面。」
這后宮之中,連皇后都不敢這般放肆。
偏皇帝就吃這套,非但不怪罪,反而更加寵愛她,賞下各種奇珍異寶哄美人開心。
但皇帝畢竟是皇帝,容不得別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
在初春的提醒下,葉貴妃也想到了這點,神情立馬變得焦躁又猶豫。
我一把推開架住我的嬤嬤,跪下膝行到貴妃腳邊:「娘娘,奴婢可為您梳妝。」
葉貴妃沒有拒絕。
我輕輕撩起她的長發,快速梳了個松松的發髻,有風流婉約之感。
然后畫眉點唇薄施粉黛。
簡約素雅,仙氣飄飄。
剛梳妝妥當,皇帝就緩步走了進來。
看到葉貴妃時,他眼睛猛地一亮,止不住地夸贊:「裊裊之美,只應天上有。」
葉貴妃面若桃花,含羞帶怯,嬌嗔道:「陛下休要打趣臣妾。」
皇帝頓時情動不已,黑眸染上欲色,攔腰將美人橫抱進懷里,往內殿走去。
所有宮人輕手輕腳退到殿外,等候主子差遣。
片刻后,殿內傳來一陣令人面紅耳赤的嚶嚀喘息之聲。
2
翌日清晨,皇帝精神抖擻去早朝了。
初春進去伺候葉貴妃洗漱,片刻后,她讓我進去,說娘娘要見我。
進入殿內,只見葉貴妃靜靜立在那幅美人像前。
昨日被撕壞的美人畫像,一夜之間竟已修復如初。
她背對著我,語氣平淡,喜怒難辨:「你倒是有幾分本事,昨日多虧你給本宮解圍。
」
我連忙跪下,誠惶誠恐:「娘娘天生麗質,奴婢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