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姐一同嫁入將軍府。
她嫁鎮北將軍。
我嫁紈绔小公子。
阿姐哭訴,將軍帶回府一揚州瘦馬。
我嚼著甘蔗,「什麼馬要從揚州帶回來?」
阿姐嘆氣,「要不跑路吧?」
「你這腦子在將軍府也活不長。」
我吐出甘蔗皮,「跑吧。」
我和阿姐連夜逃走,正過著一人養仨男寵的苦日子時,村里來了兩位尋妻的將軍。
我扔下男寵逃命,卻被新上任的小將軍薅住了衣領。
「娘子跑什麼?」
「為夫剛立了戰功,今晚可有獎勵?」
1
將軍謝滇回府了。
是夜。
我先是被謝行折騰了七次,又扶著酸軟的腰窩,被阿姐叫去房中夜談。
她拂落一地琉璃盞,語氣憤慨,「謝滇他……竟帶回府一揚州瘦馬!」
我打著呵欠,「這麼遠還帶匹馬?揚州的馬很耐騎嗎?」
阿姐:「……」
她失語片刻,又吐槽道,「成親兩年他連姿勢都不曾換過,現在居然換女人。」
我嚼著甘蔗:「可惡。」
兩年了都不曾換過姿勢,確實可惡。
接下來,阿姐樁樁件件數落著謝滇的缺點。
比如,鼾聲太吵,房事冷淡,好生無情趣。
還每次事后都逼她喝一碗避子湯。
阿姐話鋒一轉,又落到我身上。
「還有你那個紈绔相公……我都不想說。」
「整日無所事事,不是混日子,就是在你榻上混日子。」
我吐出甘蔗皮,「別說了,跑吧。」
那人更可惡,一晚能換八個姿勢,將我娶回府后更是夜夜做新郎。
再不跑我就要被三年懷倆了。
我和阿姐一拍即合。
當即決定跑路。
2
其實,我和阿姐還是對冒牌貨。
兩年前。
我們救了一對逃亡的姐妹,她們說,若是不逃便要嫁去將軍府,過那種錦衣玉食但毫無自由的悲慘生活了。
我和阿姐對視一眼——
還有這種好日子?
我們四人一拍即合,她們一路向南逃,我和阿姐則拿著她們的貼身玉佩進了太傅府。
大婚在即,太傅只得封鎖消息,硬著頭皮讓我們冒名頂替。
好在那姐妹二人自幼養在深閨,除卻府中下人,并無外人知其相貌品行。
就這樣。
阿姐嫁給了鎮北將軍謝滇。
而我嫁了府中的紈绔小少爺,謝行。
謝滇為人嚴肅古板,又常年出征在外,偶爾回府,情事上也大都淡漠。
阿姐常說她活像個小寡婦。
我倒是不寂寞。
謝行浪蕩,情事上更是癡纏,一夜能換八百個姿勢。
常常睡前還在榻上。
醒來就被他抱去了窗檐邊。
沖撞間頂開窗扉,泄露一室春光……
但阿姐要逃,我就也逃。
我定是要跟著阿姐的。
才不要留在這里被那姓謝的折騰。
3
謝行又在磨我了。
「娘子,今晚讓我幫你沐浴,好不好?」
我聽得雙腿一軟。
上次在水中他……
臉色有點燙,不敢細想。
可一想起我與阿姐的逃亡計劃,我還是咬牙應下,「好。」
雖說不知具體行程是什麼。
但我要先穩住謝行,其余的就交給阿姐。
夜里。
謝行屏退下人,親自為我備了洗澡水,水中鋪滿花瓣。
「鳶鳶,過來。」
我聽話過去。
衣衫漸褪。
謝行不識武藝,指腹卻磨著一層厚厚的繭,蹭過皮膚時觸感粗糲,偏又格外燙人。
自他指尖燃起了一簇火。
摩挲,向下,將我在激蕩的水波中點燃。
情到深刻處時,我攀著謝行的肩,死死咬唇。
想著。
阿姐,你可要快些想好逃跑的計劃。
不然我……付出太多了。
4
翌日。
我與阿姐在花園散步,密謀如何逃時,迎面遇見了那匹馬。
不是。
是那位腰肢細的不堪一握的花魁。
對方與我固有印象中的花魁半點不同,她著一素凈裙衫,不簪花也未掛翠,臉上連些胭脂都沒有。
倒是有種病弱美人的味道。
迎面相逢。
她伏身盈盈一拜,「薇如見過二位夫人。」
她不卑不亢地看向阿姐,清潭般的眼底泛起漣漪,野心乍露。
「早前便聽將軍提起過夫人,將軍說,他與夫人雖有夫妻之實,但并無夫妻情分。」
「夫人放心,薇如不會與您爭這府中一草一木,這將軍府都是您的,但謝將軍——」
「是我的。」
她說這句時微微揚著臉,也并不擔心這話會逾距。
而給她這般底氣的。
自然是謝滇了。
阿姐沒說話。
然,對面人卻霎時變了臉色,悄悄在腿上掐了下,眼眶倏地紅了。
她滿臉委屈,哽咽著跪了下去,「是我勾引的將軍,與將軍無關,夫人莫要怪罪將軍……」
不用看也知道。
定是謝滇來了。
我心頭火起,這人看著是個純善的,卻還搞這些齷齪幼稚的手段。
正想出聲,阿姐忽然扯住我袖口,拽了拽。
余光瞥到那抹湖藍衣角時,阿姐上前一步,一巴掌重重扇在了那花魁臉上!
啪——
連我都愣了好一會。
「放肆!」
身后傳來吼聲,一道身影掠過。
撞開我與阿姐,小心地將那人護在懷中。
在瞥見她臉上的巴掌印后,謝滇面露慍色。
阿姐卻搶先開了口,「謝滇,你可是要納這妓女為妾?」
「住嘴!」
謝滇斥道,「薇如是賣藝不賣身。」
他看向阿姐,分明是結發夫妻,眼神卻涼的像淬了冰,「誰說我要納薇如為妾?」
「我要抬她做平妻。」
5
我都忍不住嘀咕,「他瘋了嗎?」
抬一青樓女子做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