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太子妃好處這麼多,我為什麼不自己做呢?」
車廂沉默片刻,沛國公夫人才反應過來。
「太子怎麼看得上你這樣的女子?」
習止盈也輕聲笑起來:「姐姐該不是喜歡太子殿下吧,難不成姐姐覺得跟太子有舊,就能做太子妃了?
「且不說宮規森嚴,太子娶妻乃是國事,姐姐縱然回了沛國公府,也不算是名門淑女世家千金,如何擔得起太子妃之位呢?
「不要怪止盈說話難聽,姐姐若是想不清楚,外人說的話可要比止盈難聽多了。」
相比之下,沛國公夫人就比較言簡意賅了:「不自量力。」
我看著她倆,心中暗暗盤算。
要是我今天當街把沛國公夫人和沛國公嫡女打一頓,周晉安罩不罩得住我呢?
卻還沒等我動手,車門外傳來馬夫驚呼。
車廂劇烈晃動,馬蹄聲慌亂。
驚馬了?
沛國公夫人緊緊握著習止盈的手,試圖穩住身形。
還好我是習武之人,底盤十分穩健,幾下就穩住身形。
眼看著受驚的馬還在橫沖直撞,我上前從馬夫手中搶過韁繩,繞手纏了三圈,用力拉住。
路旁,一華服少女唇畔帶笑,手里捏著鞭子。
罪魁禍首找到了。
我這人一向講究有仇報仇,且不論這女人為了什麼驚馬,目的是不是我,但我在馬車之中,要不是我身手好,搞不好就受傷了。
這我能忍?
我肯定不能。
染青上前跟我一塊拉住馬車后,我翻身下車。
沛國公夫人和習止盈驚魂未定,沒注意到我的危險走位,當然,注意到了也沒有用。
我身上的傷好了大半,昨日夜里特意解了藥。
以我的功夫,就算是周晉安他爹來了,也得給我磕三個再死。
那華服少女見我下車,撇了撇嘴:
「聞聽沛國公府三娘子清修歸來,想必就是你了吧?」
「大膽,見了郡主還不行禮!」
啊,我微微挑眉,目的還真是我啊?
若是沒猜錯,這應該就是太子妃的熱門人選,周晉安的緋聞妻子,太后的侄孫女明華郡主。
搞了半天,沛國公府那對母女,還是因我受過。
這多不好意思啊。
沛國公嫌我禮儀粗俗,并未在京中公開說起我歸家這事,明華郡主去能叫出我的身份,可見是提前了解過。
消息很靈通麼。
如今皇帝病重,周晉安剛剛認祖歸宗,東宮屬官組建起來沒幾日,手中除了忠君的輔政大臣,并無多少人可用,只占了一句名正言順。
倒是太后垂簾多年,皇帝生病不能理事后,朝政之事多由太后決斷。
明華郡主知曉此事,也不算意外。
畢竟是太后屬意的未來皇后。
只是,我觀明華郡主言談舉止,似乎不堪大用啊?
「鄉下人不懂禮數,郡主別怪我。」
我站著未動,只輕輕拱了拱手。
師父說,打架這事最怕師出無名,動手之前最好先行個禮,顯得我們體面。
我深以為然。
落下手,我隨手奪了馬夫的鞭子,破空之聲響起,鞭出如龍,直沖明華郡主面門而去——
沛國公夫人下車,正看到這一幕,變了聲的尖叫脫口而出;明華郡主也被嚇得花容失色,卻躲不開這來勢洶洶的一鞭子。
就在眾人以為此鞭下去必見血時,我手腕微動,鞭子落在明華郡主發髻上,兩縷斷發飄然落地。
「給郡主換個好看的發型,不成敬意。」
我收回鞭子,明華郡主才驚叫出聲:
「放肆!
「還不把這個賤人給我殺了!」
6
明華郡主出行,身邊自然有侍衛跟隨。
只是身手很一般,并不能近我的身,待我把幾個上前的侍衛打倒,沛國公夫人才找回理智。
「三娘!住手!
「成何體統!」
我聳聳肩,收回鞭子,冷冷回望。
世人總說以理服人,須知真理之上還有巴掌。
你看,此刻沛國公夫人雖面色鐵青,卻沒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估計是我手中帶血的鞭子給了她些許震懾。
小懲大誡罷了。
若不是在京中,這幾個人現在沒缺胳膊少腿都算我心地善良。
唉,皇權果真對世人壓迫甚重。
「明華郡主好大的架子啊。
「太子妃當面也要向郡主行禮麼?」
染青上前,笑臉盈盈。
說出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都詫異側目。
啊,我這種大身份可以隨意說出來麼?
不用憋到最后壓軸麼?
我很疑惑,顯然,明華郡主也很不理解。
她顧不得生氣,怒斥道:「狗奴才!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我要讓姑祖母誅你九族!
「一個民間女子,也配做太子妃!」
怎麼不配!
我絕配頂配天仙配。
周晉安能跟我在一起那是他前世積德今生祖墳冒青煙。
像我這麼儒雅隨和善解人意功夫絕佳的妻子,他打著燈籠都難找。
身后,沛國公夫人驚疑不定:「什麼太子妃?」
我輕聲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說過麼,師父做主為我安排了一門婚事,回京之前我就已經成婚了。」
「可你也沒說你夫婿是太子啊!」
我攤了攤手:「你也沒問啊。
」
……
本以為還要再糾纏一番,卻見遠處來了幾個侍衛打扮的人,不知跟明華郡主說了什麼。
郡主臉色鐵青瞪我一眼,放了句狠話竟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