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軟柿子嫡姐撐腰,我和她嫁進了一家。
她嫁給了小將軍。
而我,嫁給了將軍……他爹。
婚后,小將軍從戰場上帶回了懷孕的小白花。
嫡姐拭去眼淚,難得強硬:「妹,我想和離。」
我:「行,你離我也離。」
誰知,和離書還沒送到小將軍手上,就聽說他被罰跪祠堂。
他爹面無表情地拿著家法,將他抽得皮開肉綻:「逆子,想讓你爹變成鰥夫就直說。」
1
我是御史家的庶女。
我和我的嫡姐,是全京城關系最和諧的異母姐妹花。
無他,全靠我姐是軟柿子。
我年幼喪母,幼時寄養在道觀里,見慣了世態炎涼,所以沒有絲毫意外地長成了六親不認的毒婦。
宴會前,為了讓她失儀,我狠狠踩住她的裙擺。
嘶啦——
是錦緞破裂的聲響。
她扭頭看到破碎的裙擺,又看向我,反應慢半拍:
「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把裙擺放你腳下的。」
我:「?」
她好像笨笨的。
我對欺負又笨又有點好心腸的人興致不高,甚至,在她被人設計陷害時,會因為鄙視別人欺凌弱智,挺身而出。
陷害她的毒婦計謀未成,質問我:「江書雪,你什麼意思?」
我神色倦淡,把玩手里的茶水:
「我和我姐可以說是情同姐妹。
「你動她。
「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滾燙的茶水脫手,潑了對方一身。
2
我嫡姐能平安活到出嫁的歲數,少不了我的保駕護航。
然而。
僅僅她出嫁到歸寧這短短三天時間,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她就又被人當軟柿子捏了——
她的夫婿是炙手可熱的少年將軍,裴淮。
本是好姻緣,但他為人桀驁不馴,據說心里有放不下的心上人,就全然不顧及嫡姐的顏面,讓她獨守空房,淪為京城的笑柄。
「我苦命的女孩兒啊。」
嫡母向來是個沒主意的,只是不住地摟著女兒垂淚。
縱然是平時能追著皇帝屁股后面諫言的父親,也只是連連嘆氣:「忍下吧,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叫你已經嫁到別人家了呢。」
「更何況裴家掌握西北兵權,我們家又能拿他如何。」
真是親生的爹娘,連這窩囊勁都不帶改的。
我聽煩了,抬起耷拉著的眼瞼,很兇神惡煞:「這也能忍?」
我發話時,嫡姐和嫡母不敢鬧出動靜,把抽搭咽回去。
父親一時半會兒間,也被我這個不是養在膝下的女兒唬得發怵。
寂靜之際,幾雙眼睛齊刷刷看我。
「我給我姐陪嫁。」我說。
嫡母和父親都難以置信:「你要給裴淮當妾?」
「不。」在他們不解的注視下,我一字一頓,「我要給裴淮當娘。」
3
我不會給裴淮當新娘,但我可以當他新的娘——
裴淮他爹裴朔。
手握兵權的中央大將軍,鰥居多年,未曾娶妻。
嫁給裴朔,我便掌握了名正言順管教裴淮的權力,就能讓他知道他究竟得罪的是誰的嫡姐。
是我這個毒婦的。
……
我是精通人性的毒婦。
只用了三句話,就讓裴朔答應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娶我進家門——
「裴朔。
「你鰥居多年,外面的人都說你在戰場上受了傷,不能人道。
「我會演,你娶我,我能讓全京城都知道,你很行。」
位高權重但不敢娶妻,膝下就生了一個兒子,還能因為什麼。
分析家宅內情,我是專業的。
裴朔:「?」
馳騁沙場的大將軍舉手投足間都是大漠風吹日曬的狠厲,他抬眼和我對視:「……是嗎?」
那一剎那好似被無限拉長。
忽地,緊繃到極致的凝重氛圍立刻化為烏有,裴朔哂笑了下:
「行啊。
「以后,有勞江二姑娘替我遮掩了。」
4
裴朔當了多年鰥夫,破天荒娶一回妻子,想趁鬧洞房時看一眼何許佳人才能把裴朔拿下的人數不勝數。
包括裴淮。
他是我來裴家的初衷。
所以,裴淮被攔在洞房外時,我趴在墻根偷聽。
「聽說父親迎娶的是個美嬌娘,兒子是特地來祝父親母親永結同心的。」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
但裴朔在聽到祝福的時候,卻臉色鐵青,語氣硬邦邦的。
像是在咬著腮幫的軟肉,才能抑制住動手的沖動:
「別祝了。
「我和你母親能不能永結同心,全靠你對你娘子如何。」
裴淮:「?」
裴淮不明白他父親緣何生氣,但我是明白的——
因為我常和裴朔討論教育理念。
并且不分時間。
不分場合。
比如說現在,裴朔大步流星地朝我走來。
紅燭恍恍地照著,他穿著暗紅直綴的婚服,雪白的腰封又勾勒出他肩寬腰窄的輪廓。
劍眉星目,鼻梁高挺。
是利劍出鞘般難以掩蓋的驚人美貌。
而我卻很煞風景地摸了一把百子千孫帳里的紅棗、桂圓:「(嚼嚼嚼)你這樣是不行的相公。」
裴朔垂首低眉,也摸了一把,沉默地給我剝著桂圓。
剝完,遞給我。
我邊吃邊繼續說:「三言兩語的,(嚼嚼嚼)你解釋不清楚他倆夫妻和睦對于咱家的重要性,語氣又差(嚼嚼嚼),更有可能激起他的反骨。」
我講起育兒經滔滔不絕,裴朔冷哼一聲,別開臉,嘀咕道:
「總提他。
「搞得好像你是為了我兒子,才嫁給我的。
」
我:「?」
不然呢?
我姐不嫁你兒子,我能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