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叫我。」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讓我同他一道墮落,不再清醒。
「裴郎……」
「云兒,再叫!」
「裴郎……」
「裴郎……」
一夜沉淪,腰酸背痛!
我醒來看著眼前白花花胸膛,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我對不起太子哥哥了!」我默默地抽泣了起來,把擁我入眠的裴子衿吵醒了。
「云兒,怎麼了?」他捧起我的臉,擔憂地問道,「可是弄疼你了?」
「……不是……」我抽抽搭搭地回答,「太子哥哥怎麼辦啊?!」
「………」
「唔!」我要被悶死了!
裴子衿就算我對不起太子哥哥,你也不能試圖用你那白花花的胸捂死我吧!
昨兒是你勾引的我吧!
八
原來,他同太子哥哥沒什麼!
他用了一個早晨,又是解釋,又是美色勾引的,終是讓我相信了他的清白。
他和太子哥哥其實是一直在偷偷查一件事。
去年,他在參加科考之前,太子哥哥囑托他,多多去和學子們接觸,了解他們的才學和品格,篩選出哪些是未來可以重用之人。
也正是因為這些接觸,才讓裴子衿對大部分的考生有了一個初始的印象,他列了一個學子的名單呈交給太子哥哥。
可待科考大榜公布時,他卻有些迷惑,為何平日那些才華橫溢,滿腹經綸的同窗排名都很靠后,而那些說話都不利索的考生,反倒取得了一個很好的成績。
甚至到了殿前考試的時候,那些人侃侃而談,感覺就像是提前知道了答案似的。
就比如……大腹便便的狀元郎。
裴子衿和太子哥哥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二個字,「作弊!」所以從那時開始,他倆就在一直秘密的調查科考的貪污受賄的齷齪。
他們在慢慢地搜集證據,包括那次去桃花林,也是聽說那狀元郎去同什麼人私會,他們正好就在附近,便偷偷跟著,看看能不能聽到些有用的東西。
如今把柄已然差不多了,裴子衿故意放出他自己的科考名次是他父親給買來的,已此迷惑那些真正的心虛者。
讓他們自亂陣腳,露出尾巴,以便一網打盡,不留余孽。
「那幕后黑手找出來了嗎?」
「嗯,」他垂著眸子,有些低沉地回道,「是太傅。」
………
太傅,朝中一品大員,先后輔導了父皇和太子哥哥,裴子衿也是他的得意門生。
他教導了他們十余載,太傅是他們心中的典范,是他們敬仰的存在。
只是如今,太傅卻為了一己私利,做了這等讓天下學子不齒的事,讓他們心中不免難過得厲害。
我知他心中難過,卻又不知從何安慰,伸手環住他的脖頸,給他無聲的力量。
過了半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突然出聲道,「所以,一直是我自己在腦補?」我瞪著圓圓的眼睛,一副受了天大打擊的樣子。
我磕的 cp 是假的?
裴子衿無奈又寵溺地揉了揉我的發,清泉般的嗓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傻瓜。」
我撅著嘴,兇巴巴地看著他,「那你為何要娶我?」
「呵,」他挑眉回問,「難道不是公主要嫁的嗎?」
嗯?合著是我上趕著了唄!
我氣沖沖地推開他往出走,不顧宮人的詢問,只大聲地說道,「我要離家出走!」
「誰也別找我!」
我走在長安街上時,心里是慌亂的。
我知道,在我身后的不遠處,裴子衿一直緩緩地跟著。
可我有些不敢轉頭去看他。
我從前心悅他,即便他拒絕我,即便誤會他與太子哥哥,可我依然愿意做一個犧牲品嫁給他,只要能在他身邊便是好的。
如今他卻說,一切都是我的誤會。
那他為何要娶我?
為何要親我?
為何與我徹夜纏綿?
是愛我?
我心中因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煩亂的很,我報復性的想著,我要買好多好多的東西,把他裴子衿的俸祿全部花光!
九
我心緒繁雜,眼睛和動作便遲鈍了許多,直到迎面而來的一個人橫沖直撞的跑向我時,躲閃已然來不及了。
后腦磕在桌角的瞬間,我聽到不遠處裴子衿的呼喊,「云兒!」
我看著湛藍的天空,緩緩閉上眼睛,心中一萬只羊駝呼嘯而過,「臥槽!要死了?」
「云兒……云兒……」不知是誰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呼喚著我。
我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悲涼和絕望,「云兒,你快醒醒,你難道不要了我嗎?」
「你若死了,我絕不獨活!」
我去!要陪我殉葬?
我緩緩睜開眼睛,艱難地挪了挪眼睛,看清身邊滿臉胡茬,不修邊幅的男人,聲音嘶啞的開口道,「裴子衿?」
他怎麼在這?
他握著我的手做什麼?
他那滿臉欣喜若狂,又惡心吧啦的淚水是幾個意思?
「云兒,你醒了!」
云兒?
「放肆!」我虛弱地喝道,「裴子衿,跟我套近乎也沒用!」
「因為你我被關了整整一個夏天的禁閉!」
「………」裴子衿一臉的不可置信,無措地看著我,顫著聲音問道,「云兒,……我是誰?」
「裴子衿啊!」
「我是你的夫君,關禁閉已是去年的事了!」
「……」
相對無言,大眼瞪小眼。
直至太醫過來,我還是不相信,我已經嫁人了。
裴子衿不是拒絕了我嗎?我不是因為他落水病重被關了緊閉嗎?
怎麼我睡了一覺起來,就嫁給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