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她做了跟我剛才一樣的舉動。
看了看床,又看了看沙發。
她看得到我?我心里驚了一下。
不過片刻,女孩就躺到了床上。
我長出一口氣。
女孩躺到床上后,我往里縮了縮。
她好像也很自覺地只睡了半邊,沒有侵占我的地盤。
我有點納悶。
有人睡覺只縮在口子上嗎?
還好她很快傳來了悠長的呼吸聲。
能睡在一只鬼邊上又這麼快入眠,應該是真的看不到吧。
不過她的睡相不太好。
我半夜被她的胳膊打醒好幾次。
快到天亮的時候。
我發現她已經擠到我邊上。
一只胳膊伸過來,一條腿就像搭在我的肚子上。
最要命的是,她的臉貼在我眼前。
身上的香味還沒褪去,混著她淡淡的氣息。
長睫毛幾乎戳到了我臉上。
我驀地從床上坐起。
媽的!還讓不讓鬼睡覺了。
2
第二天,我尋思著一面之恩也過去了。
今天怎麼也要把她嚇出去。
于是我一大早,在屋子里陰風呼呼地吹。
沒想到她睡得還挺好。
裹緊了被子,順手還把空調給關了。
我上氣不接下氣,眼神幽怨。
媽的!居然把我當鬼肉空調,這傳出去讓我鬼臉往哪擱?
奇恥大辱!
好,是你逼我的。
我只能冒著被投訴的風險祭出我的終極大招。
等了老半天,她終于起床了。
我看她慢慢吞吞去了衛生間。
想著等她清醒后狠狠嚇她一下。
就算她神經再大條,也不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了吧。
浴室里花灑的水聲再次響起。
女孩子真矯情,一天還洗兩次澡。
不過,這樣總該清醒了吧。
我聽水聲結束,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偷偷穿進了衛生間。
她果然正對著鏡子在擦臉。
鬼直接現身會比較耗費鬼力,討巧的辦法就是在鏡子里讓人看到。
我猛地飄到她背后,對著鏡子,擺了個我自認為最冷酷的 pose。
「啊!」
果然。
就是這樣。
嚇死你。
可我還沒得意幾秒,就覺得耳朵被人扯住了。
不對啊,我是鬼啊,怎麼會有痛覺的?
「好你個色鬼!看你長得也算帥,居然想偷看我洗澡!」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她揪著耳朵拉出了衛生間。
我們一人一鬼,面對面地坐在沙發和小板凳上。
我捂著臉,她瞪著眼。
我說我真不是想偷看你,我只不過,想嚇跑你。
她說你是有賊心,沒能力吧。
我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是我怎麼都想不通,她為什麼能看到我?還他媽不怕我!
她卻說她從小陰陽眼,見的鬼多了。
像我這種一看就很好欺負的鬼,有什麼好怕的?
我仿佛聽到胸口被插了兩把刀噗嗤噗嗤的聲音。
但我也只能忍著,因為她是真的能打我。
我問她為什麼能碰到我?陰陽眼又不是陰陽手。
她嘲諷似的笑了笑:
「哦,昨天的面,好吃嗎?我稍微加了點料,你吃了我的東西,我就能打你啦!防鬼之心不可無嘛。」
我差點給自己一嘴巴。
不過給鬼下藥這種事,我真的聞所未聞。
我說你為啥搬到這里?沒聽說這是鬼屋嗎?
她白了我一眼,說我不但是色鬼還是蠢鬼,她當然是沒錢,才住這里的。
哦,我一想也對,她不怕鬼,這里租金便宜地段好,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那好吧,沒什麼好說的了。
嚇不跑她,看來只能我自己走了。
她卻突然問我,為什麼要趕她走?
我說許小姐,你不覺得我們一人一鬼住在一起不太合適嗎?
沖了你陽氣散了我的鬼氣都不太好,況且我喜歡清靜。
她瞇起眼睛笑了笑,然后用手往床尾一指:
「哦,我還以為你怕我偷你小金庫呢。」
我一下就緊張起來。
她怎麼知道我小金庫的事?
我攢的錢都藏在之前屋中留下的一口老皮箱里。
我們鬼錢不怕活人偷,但是不能讓活人碰啊。
陽氣一沾,鬼錢就灰飛煙滅了。
這關系到我下地府后鬼富帥的生活,當下我也沒法再淡定了。
我說你怎麼知道?
她說她剛進來就看到了,就那千八百億的還當寶貝,住這兒的肯定是只孤魂窮鬼。
我做鬼這麼久。
今天受到的侮辱感覺比我這輩子加起來的都多。
起身,我帶上我的小金庫就要走。
她卻叫住了我:
「誒……你等等,讓你走了嗎?」
我說你還想干嗎?你要敢碰我小金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她嗤笑了下:「就憑你?」
……
「這樣,你留下,幫我點忙怎麼樣?」
「不,鬼可殺不可辱。」
「每天給你一億?」
「得了吧,你有錢你還住這里?」
「傻鬼,我燒給你的!」
「呃……周付還是月付?」
3
就這樣,我們約法三章。
我不能在她進衛生間后嚇她。
她不能碰我的小金庫。
我要幫她做一些特殊的事。
她每星期給我燒十億。
答應下來后,我忽然有些感覺。
總覺得自己好像上了什麼套。
我問她:「許小姐,你不會是打一開始就想包養個鬼幫你干臟活吧?」
她笑了,笑得千嬌百媚。
好看是好看,不過讓我心里一哆嗦。
「說那麼難聽干什麼?還有,叫我許多多就行。」
「呃……許小姐,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要明確一下,我是遵紀守法的鬼,不是什麼事都能干的,我們鬼界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