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沒聽說國內有這麼惡劣的案子啊,難道這孩子的尸體沒人發現?”
他看向我。
“你有什麼線索嗎,光知道一個名字,可沒那麼好查。”
我把賈東換腎的事情講了出來,把張峰嚇了一跳。
“竟然有這樣的事?售賣人體器官可是重罪,這些器官販子可真是該死!”
張峰把號碼要走,讓我等他的消息。
僅僅過了三日,張峰就來了消息,警方通過假扮買腎的病人,順藤摸瓜,一舉打掉了一整個涉及人體器官買賣的非法組織。
第四天,張峰來到了茶館,給我講述了具體的情況。
他這一講,我才明白,張峰之前說的器官販子都該死。
【第763章 陰暗的生意】
張峰喝了口茶,無奈的說道。
“我們實施抓捕的時候,供受雙方正準備推進手術室呢,病人家屬見到我們,撲通一聲就給我們跪下了,問我們能不能晚點再辦案,讓醫生先把病人把腎給換了。
我們怎麼可能答應,那家屬一哭二鬧三上吊,說我們害命。”
張峰又喝了口茶,繼續說道。
“本來我還挺可憐這個家屬的,畢竟他親人做不了手術,基本上等于判了死刑。
可等我們把供應器官的人救下來,我就一點都不可憐他了。”
林小鹿在一旁聽的出神,追問道。
“供應器官的人,怎麼了?”
張峰忍不住破口大罵。
“那是個智力有缺陷的孩子,根本就不具備獨立的判斷能力與民事行為能力!那群王八犢子,我恨不得當場就給他們倆嘴巴子!”
我和林小鹿面面相覷,這種陰暗的買賣,必然存在黑暗,我是理解的,但我真沒想到,會黑暗到這種程度。
“昨晚我們突擊審訊,整條犯罪網絡基本上已經梳理清楚了,分上線和下線兩個部分。
下線負責找人,上線負責做手術。
其中下線找人有兩種方式,第一種,是把腎臟賣給賈東的那類人,他們只是在販子那做個登記,日后如果匹配上,販子就會拿錢來收,如果中途后悔了,給販子說一聲,就此作罷。
對了,你猜賣給賈東腎臟的那個人,得了多少錢?六萬五。”
聽到這,我有點崩不住了,賣腎六萬五,買腎八十萬,這利潤,比我賣陰物都高。
張峰繼續往下講。
“第二種,販子出錢供一些無業游民免費吃住玩,一旦有合適的受體,就會安排進行手術,這種人一般都是賣肝,畢竟腎臟割一個少一個,肝臟還能慢慢長回來。
聽起來是不是覺得挺好,實際是看管這些供體的人多少都會有些涉黑,一旦被他們控制,有些時候想逃脫都會變得困難。”
他再喝一口茶。
“說完下線再說上線,其實以前這伙人是不需要上線的,他們選好人之后,會想辦法做一個假的證明,證明供體與病人是三代以內的親戚,這是因為在我國,做活體器官捐獻移植和死者捐獻器官移植是不同的,活體移植只允許三代以內的親屬進行。
不過近些年檢查更嚴格了,所以他們就用之前賺到的錢,開了一家私立醫院打掩護,至于做手術的醫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正規醫院的醫生,他們私下花重金請來的……”
張峰話說完了,一旁的王賓焦急的問道。
“我呢?知道是誰拿走我的腎了嗎?”
張峰欲言又止,王賓就更加著急了。
“大哥,你倒是說啊。”
張峰看了我一眼,然后回答道。
“我們查到了你的死因,你在捐獻腎臟的時候,死在了手術臺上。”
王賓勃然大怒。
“什麼叫捐獻!誰捐獻腎臟捐獻兩個!”
張峰猶豫再三,繼續解釋道。
“因為你捐獻的對象,是你的親哥哥……”
【第764章 殘酷的真相】
“親哥哥”三字一出,我倍受震撼。
這原本不是一場刑偵戲嗎……怎麼忽然就變成了倫理劇。
王賓整個人也呆若木雞,我看到他的眼神,在不斷的變化。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低下了頭,哭泣起來。
林小鹿輕聲對我說。
“他大概是都記起來了。”
王賓哭泣了很久,這是我第一次見鬼流這麼多眼淚。
哭了一段時間后,王賓抬起了頭,他對我說。
“張老板,我的怨恨已經消了,請超度我吧!”
我盯著王賓的眼睛,他眼中的怨恨仍在,只是眼神,分明是哀莫大于心死。
我決定尊重王賓的決定,用城隍令打開通往陰間的大門,王賓踏入大門,背影格外的凄涼。
超度王賓后,我讓張峰詳細的講一講。
隨后,張峰講了一個讓人又氣又悲的故事。
王賓生前在一個四口之家,他,他的父母,以及比他大兩歲的哥哥,名叫王州。
一年前,王州的媳婦生了個大胖小子,全家都很高興,尤其是父母,抱上了孫子,笑的是合不攏嘴。
然而高興的氛圍并沒有持續太久,孩子三個月的時候,王州在上班時忽然暈倒,被緊急送往醫院搶救。
人是搶救回來了,但診斷書卻猶如一道霹靂,砸在這個家庭的頭上。
王州被診斷為尿毒癥,而且是最嚴重的那種,即便是不停的做透析,最多也只能堅持一年的時間,想要延長存活時間,換腎是唯一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