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想冠冕堂皇在我院子里搶人,那簡直難如登天。
「小姐,可要讓我將她帶回來?」寶珠正在替我梳發。
我搖頭。
徐清清身邊的丫鬟紅妝一直便是我的人,如今也算是我的心腹。
無論她跟明月說了什麼,不出一個時辰便會變成封信放到我桌前。
只不過那蠢貨并不知道,竟然還日日拉著紅妝,說什麼男女平等,應當與姐妹相稱。
等我洗漱好準備用早膳時,那封信便送了過來。
我瞧著信上的內容,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想笑。
「寶珠,你瞧瞧。她居然慫恿明月那丫頭跟我比琴?」
我徐漣漪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尤其琴音世間難尋。便是當今圣上,也曾夸過我琴藝精湛。
想要同我比琴,這是怕自己輸得不夠慘嗎?
當真還是愚蠢了些。
「倘若明月真的背叛小姐,那……」
寶珠這丫頭從小跟著我,也不是什麼善茬。
尤其見不得背叛。
我敢保證,倘若明月背叛了我,又落到寶珠手里。
那明月身上一塊好皮都不會見得到。
只是這戲才開鑼。
我若是早早打斷,那多沒意思啊。
5
明月回來了。
我不知她是否答應了徐清清那個蠢貨。
總之瞧我時,眼底心虛難掩。
還是個不成氣候的丫頭。
明明起了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又想攀附于我。
若只是單純被人牽著鼻子走,我倒是會心善放她一馬。
可若真的算計到我頭上。
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我徐漣漪,從來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壽。
我特意帶了千年人參賀壽。
宴席晚上才開始,女眷們紛紛在侯府后院四處閑逛。
偌大的侯府后院,除了鶯鶯燕燕的一群小美人兒外,還有個躲在假山后竊竊私語,商量著怎麼對付我的徐清清。
終究是個不中用的。
也不知道那冒牌貨跟她說了些什麼,明月還是心動了。
跟我進入侯府后就借口離開,然后兩人躲在假山后,商量著該如何在待會的宴會上一鳴驚人。
飛上枝頭的美夢,終究超過了對我的忠誠。
我帶著寶珠悄悄走近,一棵茂密的繁樹正好遮擋住了視線。
她們瞧不見我。
但我卻能很清晰地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冒牌貨聲音有些急切:「還考慮什麼?我說了你是這個世界的女主,我會幫助你成為太子妃,最后成為皇后母儀天下。你若還是這樣猶猶豫豫,那就只能當一輩子的下人了!」
后位?
還真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呢。
連我都有些心動了。
明月似乎有些糾結,但終究還是應了下來。
放手一搏,或許明日就會成為尊貴的太子妃。
總好過一輩子當我的丫頭。
這筆買賣實在劃算。
若我是明月,說不定也會動心呢。
接著我便聽他們說要以琴音配上一首從未有人做出的千古好詞。
這倒讓我更感興趣了些。
是什麼詞呢?
我隱約聽著冒牌貨出聲。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我不得不承認。
在剛開始聽到前幾句時,我的確承認這是一首好詞。
好到可以彌補琴聲的不足,然后吸引眾人的目光。
可惜……
我笑了。
「寶珠,咱們回去吧。」
寶珠跟在我身邊十幾年,同我一起學文識字。自然也知道冒牌貨說的這首詞究竟有多好。
若真當著眾人的面吟唱出來,對我說不定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她眼里帶著些許忌憚:「小姐,真的要讓她們搶小姐您的風頭嗎?」
我伸手撥弄了一下發髻上的流蘇,語氣懶懶散散的。
「我的風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搶的。」
但若是我愿意親手送給她們,那她們就必須接著。
正當我準備離開時,眼前忽然一道陰影籠罩。眼前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男子出現在我面前。
他面如冠玉,眉眼之間帶著些許戲謔和打量。
「早就聽聞徐家大小姐聰慧靈敏,如今怎麼放縱令妹犯傻了?」
他話里似在譏諷我。
我也毫不客氣地回懟了回去。
「那也好過堂堂五殿下自降身段,偷聽墻腳,實非君子所為呢。」
他笑了一聲,可是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
濃重的戒備和打量還夾雜著些許探究。
總之將我視作獵物。
可惜他不知道,我徐漣漪向來只做獵人。
所有輕視女子的人我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徐大小姐不也偷窺了?」他挑挑眉,伸手指著假山后面。
「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我向前走了兩步,纖細素白的指尖點在他身前,用只有我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那麼五殿下,你是小人嗎?」
說完話后,我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連半個眼神也沒有給他,直接領著寶珠回到了宴席大廳。
寶珠還有些擔憂。
總歸這件事情被五殿下云荒撞見,若是他突然間「善心大發」
告訴了那個冒牌貨呢。
「不會的。」
這點我倒是很堅定。
五殿下這人啊,向來拙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