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愛豆一起穿越,他戰死疆場,托我照料好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外室。
毒唯只對真嫂子破防,我怒氣沖沖找上門,打算見見段修留給我的這個非物質文化遺產到底是何方神圣。
別院中花越籬墻,我看著廊下臉覆面具、坐在輪椅之上的青衣男人,頓時兩眼一黑。
天老爺,塌了……全塌了……這是個男嫂子啊。
1
段修是上京城的頂流小將軍。
我穿越后運作出來的。
我在睡夢中穿越,這具身體的原主樓映月與我同名,長得也一樣。
樓家是商賈人家,在父母相繼病逝后,原主一個半大的姑娘護不住豐厚的家業,被一堆豺狼族親逼得只能進京,去父母留在京中的兩家鋪子謀生。
在進京途中,原主遇匪受驚而亡,再一睜眼,我的靈魂就進入了這副身體里。
等到我一路摸索著進了京,到了樓家的小宅里才陡然得知,樓家在京中的鋪子進項越來越少,也快要開不下去了。
我懸了一路的心,終于吊死了。
管家憂心忡忡,一咬牙后繼續說道:「小姐,段大人也被貶了。」
我愣了一下,終于反應過來他說的段大人是誰。
這個段大人曾是芨州的父母官,后來被調任進京做了御史,一張嘴叭叭的,宮道上路過的狗都會被他彈劾兩句,這次皇上直接把他貶去了鳥不拉屎的青州任職。
樓家本家就在芨州,原主曾經被樓家的長輩厚著臉皮硬是指腹為婚許配給了段大人的獨子,兩家算是有些牽連。
段大人的獨子……
一個名字被我從記憶中翻了出來,意識到不對的我眼角抽搐了一下。
段修?不會這麼巧吧?
我又仔細梳理了一遍記憶,發現原主壓根沒和段修見過面。
指婚的時候原主還在自己母親的肚子里,不過五六個月大。
而段大人在離開芨州后又去了好幾個地方任職,前兩年剛進的京,因為居所不定,兩個有娃娃親的人竟是連書信都沒通過幾封,和盲婚啞嫁沒差別。
理清前因后果后,第二日一早我就去了段府——
原因無他,光是段修這個名字,我就得去看上一眼。
段府在城西,甫一下馬車,我就看見幾個奴仆不顧細雨地在拾掇東西,隨后各自遠走,就連我進府都無人阻攔質問。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正院,我還沒來得及找人問問段大人在哪兒,就先留意到了檐下觀雨的少年。
十五六歲的年紀,轉身時高束起來的烏發劃出了一道瀟灑的弧度。
看著這熟悉無比的面孔,我的心跳瞬間響如擂鼓。
油紙傘被我抬高,隔著稀薄雨幕,那少年的目光也掃向了這邊。
視線短暫交接后,原本靠在廊柱上的他緩緩站直了身體:
「你……這麼私人的行程你都能搞到?」
聽出他話里的試探之意,我頓時兩眼一黑。
天殺的,還真是我那不爭氣的糊咖愛豆啊。
2
段修是個糊咖,而且是個看似溫和好說話,實際上犟起來堪比十頭老黃牛的糊咖。
作為他為數不多的粉絲,我早已和他混了個面熟,且一直堅信他是滄海遺珠,覺得他只是少了點運氣,來日必能大爆。
現在好了,愛豆大爆未半而中道穿越,我只能和他在檐下大眼瞪小眼,對視半晌后也顧不上什麼偶像不能和粉絲私聯了,直接湊在一起抱頭痛哭。
「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哽咽問道。
段修薄唇微抿:「你呢,你是什麼時候穿越的?」
「我四天前來的。」
「我也一樣。」
異世遇故人。
一個被吃了絕戶。
一個門庭落敗。
福是一點沒享到,凈整這天崩開局的死出。
我和段修往石階上一坐,前世彎了小半輩子的腰,在這一刻終于被雙雙壓斷了。
3
段大人離京時,我和段修一起去了城門送別。
段修折柳相送,我在一旁看著,覺得他不愧是科班出身,居然只花幾天就融入了角色。
我挑愛豆的眼光果然不錯!
載著段大人的馬車慢悠悠地駛離了京都,我遠遠地看著,問段修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段修定了定神:「走一步看一步。」
好不容易接受了穿越事實的我還有些悵然,段修微微側首,看著我問道:「你呢,你打算做什麼?」
「好在京中有兩家鋪子,自然是做生意了。」
段修怔了怔:「你學的商科?」
我瞥了他一眼:「工科畢業,但我可以學著做生意啊。」
「工科?」段修目光微亮。
「你這麼激動地看著我干嘛?你不會以為我能在這個生產力落后的時代手搓個飛機游艇出來吧?」我微微后撤了一步。
段修見我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也意識到自己想多了,悶笑了一聲,道:「京都權勢錯綜復雜,賺錢的生意背后都有權貴的影子,你要分一杯羹,恐怕不容易。」
我摸了摸下巴,也有些茫然。
正愁沒頭緒的時候,我的余光瞥見了城中的一處高樓。
電光石火間,我猛地抬手拍上了段修的肩膀:「你還記得你們成團的 MV 是在哪兒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