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我認識的李硯不同,沒有那種沉穩,但是有種獨屬于少年的桀驁不馴的氣息。
我偷偷跟著他們一伙人走了一會。他們估計是要去吃晚飯,來到了一家飯店門口。
李硯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進。
他走到側旁的吸煙區,拿出打火機和煙,動作嫻熟地按動打火機,點燃了那根煙。
看到他抽煙時,我想:對嘛,就是嘛,他肯定不是我老公!
因為李硯是不抽煙的。
我很討厭煙味,以前我還在心里暗暗夸過他這一點。
我長舒了一口氣,正準備轉身回家時,忽然,李硯像是感知到這邊有人,視線朝我這邊掃來。
猝不及防,我們的目光就這樣撞在了一起。
我還沒有反應,李硯的眼里卻莫名閃過一絲驚訝。
在意識到自己手里的煙后,他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游刃有余,變得十分慌張。
下一秒,他用手包住了還在燃著的煙頭。
——像是要把這個煙頭毀尸滅跡。
本來呆若木雞的我瞬間被他的動作驚醒,肢體比腦袋快一步,身子飛速跑動,整個人躥到了李硯身邊。
完全是下意識地,我抓起李硯的手,語氣焦急:「你怎麼能用手抓煙頭呢?痛不痛啊?有沒有燙傷?」
我噼里啪啦輸出一堆,但沒人回我。
我疑惑地抬起頭,看見李硯有些呆滯的神情,以及紅得快溢出血的耳朵。
完了。
不管他是不是我老公,但這個時候他應該都不認識我。
第一次見面,我就沖上去摸人家手,這不是耍流氓嗎!
我連忙要松開手。只是手剛離開,李硯就立刻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我。
此刻的他一點也不像個校霸,半點之前兇神惡煞的樣子都沒有,反而呆呆愣愣的。
他攤開包住煙頭的手掌,露出被燙紅的手心,有些可憐巴巴地說:
「痛。」
4
我拽著李硯迅速去附近的公共廁所那用冷水沖了會,然后又去藥店買了燙傷膏。
我本來下意識想幫他涂,但是又意識到不對,把棉簽和藥膏遞給了他:「你自己涂吧。」
李硯眼神里閃過一絲失望,但也沒說什麼,很聽話地開始涂藥。
藥膏涂上傷口的時候,李硯沒什麼反應,我不自覺「嘶」了一聲。
「不疼。」李硯抬頭看了我一眼,「沒事的。」
我不知道說什麼,腦子亂糟糟的。雖然我不太敢相信這個是我認識的李硯,但他身上確實有種熟悉感。
只不過他身上的煙味讓我不禁皺了皺眉。
見我的表情,李硯立刻有些焦急地解釋:「我平時不抽煙的。今天只是……」
像是編不下去了,他心虛地轉換了話題:「總之,我以后不會抽了。」
他頭低低的,像犯了錯般,有些可憐,和我回到這里后見到他第一面時那種不可一世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按理說我們是不認識的,但他竟然和我解釋了一大通。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說:「哦哦,好。」
「那個,遇見就是緣。」我對李硯的好奇不斷增長,于是拿出手機,「同學,我們加下好友吧。」
李硯猛地抬頭看我。
我正想怎麼編個理由時,他旋風般掏出手機,點開了掃一掃:「我掃你。」
在看到那個一模一樣的微信號時,我愣了愣。
這個混混頭子李硯,好像真的就是我那沉著穩重的老公。
我再次看向身邊的李硯。
寸頭、松松垮垮的黑背心、掛耳染。
我閉上眼,想了想二十八歲的李硯。
一絲不茍的白襯衫、定制西裝、價值五位數的袖扣。
我不死心,試圖再掙扎掙扎:「同學,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爸媽的名字啊?」
李硯表情有些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我。
「你生日呢?」「什麼血型?」「是不是海鮮過敏?」
我不斷發問,在得到完全一致的答案后,我最后想起,李硯鎖骨那有個小小的胎記。
他今天穿的黑背心領口不算大,差一點點我ťű̂Ţũ就能看到是否有胎記了。
我眼一閉,心一橫:「啊!你衣服上有個蒼蠅!」
說完,我立馬上手,想把李硯的領口往下稍微拉些。
但李硯明顯被我的動作嚇到,竟然直直往后倒,帶著我整個人往長椅上倒。
于是情況變成了李硯半倒在長椅上,而我呈壓著他的姿勢,手還扒拉著他的衣領,活像個女流氓。
李硯的臉紅得發燙,而我的目光鎖定在鎖骨下方的胎記上。
周圍突然傳來驚呼聲。
「我靠——」
「硯哥——你是我硯哥嗎?是我能以一打十的硯哥嗎?!」
「天吶,快來救人啊,硯哥被女流氓壓倒了!」
我:「……」
謝邀。
懸著的心終于死了。
5
我媽一開始讓我相親時,我是拒絕的。
但看到李硯的時候,我瞬間改變了我之前的想法。
帥,好帥。
李硯不怎麼說話,也不怎麼看我。我主動約了他幾次,他的態度都沒什麼變化,像朵難采摘的高嶺之花。
我以為相親要黃了的時候,沒想到,李硯竟主動問我,愿不愿意結婚。
他應該是為了家族生意才會和我聯姻,但他求婚時,神情非常認真,眼里泛著期待的光,我難以拒絕。
不過結婚后,他就出國開拓海外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