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十年后穿回來的。」
我以為李硯會不相信,畢竟這聽著有些離譜。但李硯卻聽得很認真:「那你還會回去嗎?」
我點頭:「肯定會的。」
李硯失落地垂眸:「那你回去后,再遇見十八歲的你時,我們又是陌生人了。」
是啊,原本十八歲的我,并不認識李硯。
但是,但是。
「李硯,你聽我說。」路燈暗黃的燈打在我們身上,暈著溫暖的光,「我回去了后,你要主動來找十八歲的我好嗎?不要再藏著自己的心意了。」
就像二十八歲的他。
我鼓起十二分的勇氣,說:「不要擔心。不管十八歲的我,還是二十八歲的我,都會喜歡你的。」
李硯原本暗下去的眼神逐漸亮起,像是有顆星火被點燃。
他沒有猶豫,說:「我也是。」
「不管十八歲,還是二十八歲,我都喜歡你。」
「永遠都喜歡你。」
12
我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我迷迷糊糊接起來,對面傳來媽媽欣喜的聲音:「時寧,快來醫院!李硯醒了!」
不過一秒,我瞬間意識到,現在的我是二十八歲的我。
我光速去了醫院,跌跌撞撞跑進了病房。
聽到我的動靜,躺在病床上的李硯緩慢地將頭往我這邊轉來。
在看到他的瞬間,我的眼淚奔涌而出。
我哭著走過去,想抱他又怕動到他的傷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動作,只是看著他掉眼淚。
李硯的表情變得無措,似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他沒有輸液的那只手艱難地抬起,像是想幫我擦眼淚。
我連忙彎下腰,握住他的手,貼緊我的臉頰。
「別哭了……」他的聲音很啞,每一個音都發得艱難,卻還是要出聲安慰我,「我沒事。
」
「你嚇死我了。」我哽咽道,「以后不準再出事了。」
李硯的手指輕輕摩挲我的眼睛,擦去淚珠:「好,我答應你。別哭了。」
醫生進來了,說李硯的精神還是很虛弱,叫我們先回去,讓李硯好好休息。
出了病房后,我才漸漸平復了情緒。
有人遞了包紙巾過來:「嫂子,硯哥肯定很快就會好起來的,你別太擔心。」
有人附和:「是啊,嫂子你要不先回去?我們守在這,沒事的。」
我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幾個人。
他們的頭發已經不再是紅紅黃黃的,而是正常的黑色;穿著也從吊兒郎當的背心人字拖,變成了上班族的標準襯衫。
難怪我回到高中時沒有認出他們。
他們變了好多,變得成熟了。
但也有東西沒有變。
原本止住的淚水再次涌出。
陳閱慌了:「啊?怎麼回事啊?怎麼又哭了啊?是餓了嗎?吃早餐了嗎嫂子?要不要嘗嘗我做的半熟芝士?」
何及:「小王!你最近不是在看冷笑話大全,快講一個哄下嫂子!」
小王剛要說,我立馬制止了他:「不必,不必哈。」
我的眼淚嘩啦啦的,很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說什麼。
憋來憋去,我憋出了句:「陳閱,李硯十八歲生日時你做的榴蓮蛋糕,太太太甜啦!以后要改進啊!」
陳閱:「啊?你怎麼知道的啊?」
13
李硯醒來后,我每天都陪著他。
小王經常來講他剛學的冷笑話,要不就是背祝福語接龍,然后被李硯無情地趕了出去。
陳閱現在已經是五星級酒店的大廚了,每天變著花樣做術后營養餐,一頓比一頓豐盛,香得我一邊給李硯喂飯一邊流口水。
李硯一開始明顯不習慣我突然的親近,說話、動作都小心翼翼的,就像在做場美夢,怕不小心做了什麼夢就碎了。
李硯醒來第三周,終于可以出院了。
我們回了市中心的家。其實以前這里我們都不常住,李硯一直在國外,我不喜歡一個人住空蕩蕩的房子,干脆就回了爸爸媽媽家,和他們一起住。
這幾周我好好把這里布置了一下,添置了很多家具,還把自己的行李搬過來了。
李硯回家時,看到衣柜里我滿滿當當的衣服時,愣住了。
他似是有些難以置信:「為什麼?」
我聳聳肩:「我們是夫妻啊,夫妻住一起不是最正常的嗎?」
二十八歲的李硯已經是個成熟穩重的靠譜大人了,但他現在發愣、緊張的神情,卻和十八歲時沒有什麼差別。
「你不是有喜歡的人嗎?」他的手不自覺握緊,「我以為,你不喜歡我……」
「嗯?」我滿頭霧水,「什麼?」
李硯的臉色很不自然:「就是,剛結婚的時候,有一次我不小心聽到你和閨蜜打電話,你說你有個一生摯愛,喜歡穿紅衣服,留胡子……」
我傻了半天,突然想通了什麼,掏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給他看:「請看,我的一生摯愛。」
看到照片的時候,李硯像被雷劈了般:「啊?」
我從沒在李硯臉上見過如此豐富多彩的表情,哈哈大笑:「沒錯,財神爺就是我的一生摯愛。」
李硯用雙手捂住了臉。
「所以你結婚后就出了國,一直避著我,是因為以為我心里有別人了?」
一聲悶悶的「嗯」從李硯的手指中漏出。
我越笑越大聲,李硯臉又開始紅,伸手輕輕捏我的掌心:「別笑了。
」
「不笑了不笑了。」我平復了情緒,走到玄關穿鞋,準備下樓買點吃的,「我馬上回來,你在家乖乖等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