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古時閨秀,一次意外魂穿到了1000年后。
現在的我有一個帥氣出眾的丈夫,雖然他并不愛我,可這并不妨礙我行使他老婆的權力。
席域難得回家一趟,那輛黑色汽車緩緩駛入地下車庫,司機沖后座上的男人微微頷首,“席總,我們到了。”
男人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眼尾微微上挑,當中如平靜湖水,看不出喜怒來。連軸轉了兩天,國外到國內,他似乎沒有疲倦的時候。
席域下了車,自電梯里緩緩升上三樓。
這棟宅子是新婚時購置的,結婚半年來,席域回來不超過十次。兩年前,席家大房二房鬧起來時,誰也沒想到,最后漁翁得利的竟然是隱形人似的三房。
席域拿到股權之后,一改此前低調作風,大刀闊斧地對家族企業進行改革,放逐一批舊人的同時,鐵血手腕扶植心腹上位。
要不怎麼說,世事如棋局局新呢。
走廊里鋪了一整層羊毛地毯,前方主臥的燈光從門下溜出了一點,照出小范圍的昏黃來。
南初還沒睡。
他推開門,入眼便是主臥床上的妻子。她本就生得嬌艷,養尊處優二十幾年的一副白皙皮子,在燈下閃著盈盈光澤。
聽見動靜,抬起臉來,微笑,語氣溫柔,“你回來了?”
動作一氣呵成,一雙眼睛里歡欣不似作偽。
他點了點頭,手指旋上外套紐扣。南初從床上下來,朝走來。她站在他身前,替他解開剩下紐扣。
女人的手指纖細,彎起的無名指上還掛了他們的婚戒。
視線下垂,南初光著腳踩在地板上,腳趾甲上涂了艷麗的指油,腳弓纖細,似乎他一只手便可以將她腳包起來。
席域眸光一凜,南家破產了?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南初忽然轉性做小伏低的可能性。南初是什麼秉性,他再清楚不過。她自幼千嬌百寵,平生不知道吃虧兩字怎麼寫。
他等著南初開口。
偏偏臨到上床,南初也沒提什麼要求。等他洗完澡出來,臥房已經滅燈了。他借著窗外透來的那點亮光看見了書的封皮——“宋史”。
席域揉揉太陽穴,掀開被子進入。南初往他懷里拱一拱,長發凌亂散在身后,“明天什麼時刻起?”他吐出一個數字來。
南初“嗯”一聲,將臉在他懷中埋得更深了些。
席域在黑暗里睜開眼,審視著虛空,“南初?”
無人應答。
耳邊傳來妻子淺淺的呼吸聲。在暗夜里,他感知著自己的心跳。他們結婚的那天晚上,南初穿著大紅色睡衣,沖著自己虛張聲勢。
他心底不耐,直接去了書房。
席家選擇南初最大的原因便是合適。而在這半年里,因著南初和自己不對付,她回避了所有需要和他一起出席的場合。
原本刷南家的卡,現在刷席家的卡。由南小姐變成席太太,除了這兩樣,南初的日子過的同從前一樣。
席域不會知道,同一房間里緊閉雙眸睡得正香的妻子,內里已經換了個人來做。
半個月前,薛菱睜開眼,發現自己進入了另一個女人的身體里面,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她用了很久來想,這到底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
因緣巧合之下,她打開了墻上的那面“鏡子”。“鏡子”里頭有人有景,坐在跟前就像是看戲一樣。她在鏡子面前待了很久,忽然聽見“鏡子”里有人說出了熟悉的年號。
薛菱終于確認,她過去生活的那個世界,是的的確確存在著的。只是已經煙消云散。因為這里已經是比她的時間線晚了足足一千年、更加進步的新世界。
她從仆人的嘴里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自己家世不錯,嫁了一個能力出眾的丈夫,雖然是庶子,但是勉強也能算是襲爵。結婚半年,未有子嗣。丈夫對自己談不上喜愛,但是似乎沒有理由休了自己。
只是在原來的時間線里頭,母親已經開始為她議親,在今科狀元同探花里猶豫。狀元門當戶對,只家中復雜些,有個繼母和兩個兄弟;探花則家境清貧,無父無母。父親屬意那探花,但若是依自的心意,不如擇狀元為好。
倒也不是嫌貧愛富。后宅的事,她有信心能調理好。出身高些,想的事情也仿佛。她擔心那探花是個有意借力乘東風的。
本想翌日便去尋母親,說一說她的意思。再睜眼時,眼前已經換了天地。
后來,她從史書里找到了那狀元與探花。上頭明明白白地記了二人這一生。探花妻薛氏,父薛蒙正,處參知政事位。在薛菱議親之前,父親剛剛由翰林學士超遷為參知政事,躋身執政之列。
彼薛氏正是此薛氏。
她又瞧著史書形容薛氏的“善妒”二字發怔。薛氏嫁給了那探花而非狀元,且得了個善妒的名聲。是否說明,有人替代了她在千年前生活了下去。
這場忽然降臨的無妄之災,的的確確打亂了她的計劃。
但是,飯得吃,事得做,她總得保全自己,好好在這里活下去。
席域素來起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