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假結婚,怎麼就躺進了一個被窩,宋安樂一臉懵。
林丘一把將她扯進懷中,嘴角上揚,“宋安樂我喜歡你,我們假戲真做吧。”
宋安樂局促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拿眼角瞥向身邊那個周身三米范圍能凍死人的男人:“那個……既然來都來了,要不就進去坐坐?”
林丘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宋安樂,長長的睫毛掃下一片陰影,在宋安樂忐忑地深呼吸一口,差點憋死過去的前一刻,終于抬起他的貴腳,率先走了進去。
宋安樂長出一口氣,苦大仇深地抬頭看了門口那明晃晃的幾個大字,抖著小手羊癲瘋似的擦了擦額頭的汗。
“那邊的兩位,先去填表格。”一進門,服務臺的小姐姐就喊住了二人。
林丘腳步頓了頓,隨后自然地轉向那人指的方向。
“誒……”宋安樂緊追兩步,“我們就是個假結婚,婚檢還要做?”
林丘停下身,盯了宋安樂幾眼,口齒清冷地問道:“你就不怕我有病?”
“那麼你有麼?”宋安樂眨巴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下意識地接口道。
林丘噎了一下,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睜大了些,兩個字寒氣森森地從唇齒間蹦出:“沒有。”
看著好像突然生氣了的林丘,宋安樂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腦勺,雖然這麼突然把人拉來領證是她不對,可他們本來就是假結婚啊,誰還管對方有沒有病,又不……想到了什麼,宋安樂老臉一紅,猛地甩了甩頭。
做完婚檢,兩人迅速扯了證。站在民政局門口,宋安樂還一度有些恍惚,不知怎的鼻子有些發酸:“如果……我是說如果。”
“說。”不知道宋安樂又要出什麼幺蛾子,林丘的眼神刀一樣的刮來。
宋安樂感覺脖子涼颼颼的,忍不住縮了縮:“要是我說現在有點后悔,你會不會想打我?”
“你可以試試。”好看的唇畔吐出金貴的字眼。
宋安樂一個哆嗦,鼻子也不酸了,僵硬地咧著嘴角:“開玩笑,開玩笑,別當真,我都答應豆豆當她媽媽了,怎麼會出爾反爾騙個小孩子呢?”
豆豆是林丘的女兒,今年三歲,長得粉粉嫩嫩玉雪可愛。想到剛剛遇見時抱著她小腿肚哭的撕心裂肺的豆豆,宋安樂就心疼的不行,因為這個小家伙沒有媽媽。
宋安樂年方二十八,還在上學。不算老,但不知道七大姑八大姨是哪兒聽來的博士后女孩沒人敢要,在架不住連環催婚攻擊后,宋安樂終于在這一年敗下陣來。相親十多起,場場皆事故,抱著破罐子破摔想法的宋安樂,遇上了冷美人兒——帥哥林丘。
林丘是宋安樂的高中同學,畢業后爸媽做生意到了外面,他也就跟了去。十來年未見,歲月就像一把刻刀,在他身上處處顯著精雕玉琢的痕跡。
宋安樂很慫,沒敢問豆豆的媽媽是何方神圣,也不敢問林丘為什麼還沒結婚,生怕自己不小心就挖出個始亂終棄,拋夫棄女的狗血劇情來。
想到林丘那張萬年不動的冰山臉露出哀怨委屈抽抽搭搭的表情,宋安樂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林丘說自己有故土情結,所以搬回來住了,地方不遠,離宋安樂家車程十五分鐘。
老同學回來,宋安樂自然要一盡地主之誼,只是沒想到豆豆一見面就黏上了自己,宋安樂又是個心軟的,見不得小家伙傷心,一來二去兩人見的次數也多了起來。
領證的那天,原本是宋安樂被宋媽媽念叨得煩了來林丘家躲清靜的。彼時林丘正一手拿著白蘿卜,一手攥著小刀給豆豆雕蘿卜花玩,他的手白皙袖長骨節分明,看起來是個不沾陽春水的,偏偏不一會兒就能雕出個精巧的物件來。
宋安樂抱著香香軟軟的豆豆,看著不知不覺地入了迷。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冒了出來,宋安樂鬼使神差地開口道:“林丘,我們結婚吧。”
啪嗒一聲,蘿卜皮掉在桌上,林丘捏著小刀的手指微微動了動,抬起頭打量了宋安樂一會兒,深呼吸一口氣:“衛生間,那邊,你可以去洗把臉。”
醒醒腦子……最后四個字林丘沒說出來,宋安樂卻是聽懂了。
回過神來的宋安樂,窘的恨不得奪門而出,抱著豆豆的手都不由得出了汗,但細細想了想卻越發覺得這個想法可行。
把豆豆交給林丘請來的看護金姨,宋安樂興沖沖地坐到林丘對面:“你看正好豆豆喜歡我,我也不想再相親了,你不考慮給她個現成的媽媽?”
林丘抽了抽嘴角,放下手里的東西,起身去廚房洗手。
嘩嘩的水聲傳來,宋安樂耐不住跟了進去,殷勤地遞過紙巾給他擦手。林丘眼神微動,隱約像是看到了宋安樂身后那根搖的歡快的小尾巴。
見林丘不搭理自己,宋安樂思考了一下:“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林丘額角微微一跳,薄唇輕輕抿起。
宋安樂看得心都糾起來了,難不成快到口的鴨子還要飛?不過話說回來要是林丘真有喜歡的人,她也不好橫插一腳,容易天打雷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