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錦云當皇后時就喜好奢靡,一雙手十根手指恨不得再長出兩根好戴她心愛的珠寶護甲,衣服也是兩天換一個樣式。
「雖不是上等緞子,但娘娘若喜歡,每隔十天,奴婢都能為娘娘您尋來新樣式。」
聽我這樣說,蘇錦云才勉強滿意,她起身將蘇緞披在身上,轉了個圈:
「遠州,你看本宮美嗎?
「本宮要拿它做身新裙子,多出來的面料,為你做個貼身香囊可好?」
蘇繡花紋在月色下映出光澤,林遠州和秦風都看癡了。
只有我冷眼以對。
貴妃心細,給的這兩匹蘇繡不是宮里專有的手藝。
這種品相的蘇繡,在貴妃那里——是用來賞奴才的。
蘇錦云披著蘇繡自以為散發魅力的時候,根本不知道——
她如今在貴妃眼里,就是個受賞的奴才。
11
兩匹蘇繡讓我暫時安全,蘇錦云披著蘇繡轉圈累了,坐下喝了口茶便使喚我:
「快去做飯,本宮想吃鮑魚雞翅羹,也給林侍衛做些下酒小菜。」
秦風看我沒有立刻動彈,推了我一把催促:「快去啊,別餓著娘娘和林侍衛。」
我轉身進了廚房,生火做飯,秦風在正廳里,奉承著林遠州,時不時傳來蘇錦云被兩個男人逗樂的清脆笑聲。
一個時辰后,我將四菜一湯端上桌,他們大快朵頤,我只配站在一旁,像在宮里當奴才一般,拿著筷子侍候蘇錦云用膳。
等他們吃飽喝足,我便得收拾好桌子,拿著臟了的碗筷去廚房清洗。
蘇錦云不斷使喚我,她依舊喊那個賤名:
「茍兒,本宮擔心你家的碗筷不干凈,你至少要洗三遍!
「洗完再把本宮的衣服也拿去洗了。
「別忘了給本宮燒熱水,要放玫瑰花瓣,本宮今晚要沐浴熏香!」
我忙得四腳朝天時,蘇錦云悠閑地走到我精心打理的小院里,一屁股坐在我扎給自己用的秋千上,林遠州主動為她推秋千,秦風在一旁笑著看。
三十歲的蘇錦云天真無邪地蕩著秋千,跟兩個男人感慨:
「本宮早已厭倦了宮里的榮華富貴,這般愜意的平民生活、田園牧歌才是本宮真正想要的平靜與安穩。」
林遠州說:「娘娘人淡如菊,與世無爭,是那座皇宮配不上你。」
我惡心地打碎了一個碗,那三人朝廚房看來。
蘇錦云嘟嘴說:「茍兒對我是不是有怨言?」
秦風立刻接話說:「能一輩子侍候娘娘,是她的福氣,怎麼會有怨言呢?」
12
蘇錦云在我家的日子過得十分舒心。
早上我要先侍候她洗漱更衣后才能去胭脂鋪管我的生意。
忙完生意,我還要趕回來為她洗衣做飯。
管她吃喝,甚至管她拉撒。
「茍兒,把本宮的香金汁倒了。」
這日早晨,她伸著懶腰使喚我。
她口中的金汁,指的是她用的恭桶。
此前在宮里侍候她時,她的恭桶一直是我倒的。
很長一段時間,她為了宣泄對貴妃的怨氣,讓我負責整個鳳儀宮的恭桶,說我本來就是干這個出身的,不能忘本。
直到我為她聾了一只耳朵,她才放過了我。
「聽到沒有?我一會兒要是看到金汁還在,你知道是什麼下場!」
我沒有理會,只忙著出門進城。
按照前世推算,今日就是林遠州救駕有功的日子。
皇帝在宮中辦百花宴,邀請世家公子和千金進宮賞花,刺客就藏在宴會中。
我與貴妃結成同盟,目的之一就是在今天這個關鍵時候,能掩人耳目進宮參加這場百花宴。然后——搶走林遠州的救駕之功!
百花宴設在御花園。
我偽裝成宮女,站在貴妃身邊。
宴會進行到一半,下了早朝的皇帝才出現在宴會中,他一來便牽住貴妃的手,關心她腹中的孩子。
我提前知道有刺客埋伏,那個鬼鬼祟祟的太監就顯得十分惹眼,他正準備從袖子里拔出暗器。
林遠州正在御花園外圍巡邏,如果行刺按照前世的時間發生,憑林遠州的身手,救駕之功肯定是他的。
我只能賭一把。
「有刺客!」
我忽然高喊一聲,那太監以為自己暴露,果然提前動手!
他拔出袖中的暗弩,短箭朝皇帝眉心射去!
「皇上小心!」
我第一個沖上去推了皇帝一把,皇帝的頭偏了一個度,那枚利箭最后只劃過皇上的左耳。
刺客立刻又發射了兩支利箭,我用身體護住帝王,手臂替他擋了一箭。
御林軍反應迅速,當即把刺客拿下。
林遠州帶人沖進來時,第一眼看到了我:「沈新蘭?你怎麼會在宮里?!」
有貴妃替我打掩護,林遠州根本沒發現我這段時間頻繁出入皇宮。
這時,被擒拿的刺客忽然高喊:「殺昏君,換青天,青天教萬歲!!」
旋即咬舌自盡。
御林軍立刻反應過來:「陛下,這是青天教教徒!」
青天教是反賊青王余孽所成立的邪教,誓要殺國君為青王報仇。
皇帝一直將青天教視為大患,見之必殺。
「陛下!林侍衛也是青天教教徒!」
我捂著傷口,大聲告發!
林遠州大驚:「你胡說什麼!」
「陛下若不信,林遠州身上必然有青天教的青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