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一個發現刺客的,又剛剛舍身救了皇帝一命,我此刻的告發,誰都會當真。
皇帝果然下令搜林遠州的身,林遠州被鐵鏈捆住手腳,跪在眾目睽睽之下。
他被搜身時怒視著我,看出我是貴妃宮里的人,篤定我心思不純,要背主求榮。
估計他此刻已經在想出宮后怎麼殺我了吧。
可惜啊,我今天就不會讓他活著走出這座皇宮!
13
林遠州自詡身正不怕影子斜,直到御林軍搜出他胸口藏著的一個蘇繡香囊。
他臉色驟變,心虛起來——這香囊,是蘇錦云用我給的蘇繡綢緞為他縫制的。
他視若珍寶,貼身帶著。
但他還算鎮定,畢竟蘇錦云已經是先皇后,就算看出針腳熟悉,也不會往私通那方面想。
可誰說我要污蔑他私通了啊?
御林軍立刻發現了香囊的異樣:「啟稟皇上!這香囊上繡的果然是青云紋!是青天教教徒的標志!」
貴妃捂嘴大驚:「那這林遠州豈不就是青天教同黨?他潛伏在御前侍衛中,是要伺機行刺圣駕!」
林遠州搶過那枚香囊,看到蘇繡的花紋里,果真藏著好幾朵綠色的云朵花紋。
他瞬間瞳孔劇縮——蘇繡的布料是我給的。
而蘇錦云那個蠢貨,根本不認識什麼青天教青云紋。
她只知道,我每次給她的蘇繡都是滿紋的綢緞,這些綢緞花紋精致繁復,足夠滿足她的虛榮心。
從她說要給林遠州做香囊時,我就請貴妃為我備好這一匹又一匹青云紋的綢緞。
云紋在蘇繡中十分常見,但在這種時候被人揭發,那可就能定罪了。
林遠州意識到事情嚴重,大聲為自己辯解,細數他的忠心。
貴妃問我:「你是第一個發現刺客的,你剛剛可看見林遠州有行刺之舉?」
皇上的目光也朝我看來。
我立刻點頭:「皇上,娘娘,我剛剛親眼看見林遠州要對陛下拔刀,是刺客被擒拿后,他才收回刀刃,繼續偽裝侍衛!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對陛下不利!」
「你胡說!沈新蘭,你敢這麼陷害我!」
他惡狠狠地盯著我,卻不敢把宮外的事拿出來說,畢竟帶皇后假死出逃,更是要誅九族。
林遠州今日,要麼私通,要麼謀反,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皇上,微臣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您不能聽信她一家之言,在場這麼多人,如果微臣真對陛下您拔刀,怎麼可能就她一人看見!這麼多雙眼睛找不到第二個人證嗎!」
「我也看見了。」
花叢里,一襲紅衣的千金小姐聲音溫柔,說的話卻令人震驚:「陛下,臣女方才也看見,林侍衛對陛下您,拔出了刀!」
我微微驚愕——她是朱侍郎的千金朱清言。
朱清言生得清秀脫俗,一襲紅衣更是奪目,皇帝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林遠州怔愣在原地:「朱小姐,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
「是啊,我與林侍衛你無冤無仇,所以我說的話是最公允的。」
朱小姐笑不達眼底地看著林遠州:「林侍衛,你怎麼敢?加入青云教,行刺皇上,意圖謀反呢?」
我與貴妃對視一眼,心道這朱小姐怎麼搶了我準備好的詞呢?
「皇上,微臣冤枉啊!」
林遠州還要喊冤,皇帝已經失去耐心:「夠了!把林遠州押去大理寺,嚴刑拷打!讓他吐出青天教其他逆賊藏身之地!」
皇帝這是把他謀逆的罪名定死了。
但這還不夠,我扶著胳膊的傷,走到林遠州面前,惋惜不已:「林侍衛,你真是糊涂啊!」
我壓低聲音,輕聲挑釁他:
「你死了,蘇錦云就任我擺布了。
「狗奴才,你早就該死了!」
14
林遠州果然被我激怒,他終于意識到,今日一切,不,是從蘇繡綢緞送到眼前的那一刻,我對他的獵殺就開始了。
「沈新蘭,你這個賤人!」
林遠州怒吼著。
「林侍衛你做什麼!」
「他手上有暗器!」
我與朱小姐的聲音同時響起,御林軍被誤導,以為林遠州準備用暗器弒君,幾把刀眼疾手快,在話音剛落地時就直直捅穿了林遠州的身體!
林遠州目眥盡裂,大口嘔出一攤鮮血,轟然倒地抽搐,就像一只,被開膛破肚卻還在掙扎的魚。
皇帝捂住了貴妃的眼睛,怕她受驚,貴妃也很配合地做出柔弱的神情。
林遠州的血,流到了我的腳底,我大松一口氣,那把懸在我頭頂的刀,終于捅在了林遠州自己身上!
我如釋重負地抬眸,看到朱小姐,她眼眶發紅,袖下的手攥成拳,似在微微顫抖,然而她嘴角分明勾著弧度——那是大仇得報的暢快。
她抬頭看我時,朝我柔和一笑,似乎在夸贊我剛才配合得很好。
我心頭涌出某種猜想,但又不敢相信,便回她一笑。
無論如何,朱小姐前世的悲劇,不會再在這一世重演了。
哦對了,林遠州死了。
蘇錦云就被我捏在掌心了。
我回到家時,已經很晚。
一進門,蘇錦云就坐在飯桌前,指著她屋前的恭桶指責我:「我早上讓你倒恭桶,你是沒聽見嗎!」
秦風也說:「你太不成規矩了!娘娘讓你辦的事也能這麼拖延嗎?」